“如果我说,我拒绝呢?”
好看的眸子微抬,半合半开地瞧着。
橘发的男子不为所动,只是维持着脸上的笑。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伴随着静默在房间内扩散,仿佛无形的气,直接将整个空气凝滞,以至于宁萌都不由放轻呼吸,在两人间来回看着。
但在片刻,一方率先打破。
“那我也只能这样复命了,”达达利亚说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反正那个人没要求我一定要让你们接受。”
“或许,我们可以期待一下他的反应?”
链条声响牵带着脚步,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不过片刻便已走到窗边。达达利亚侧坐着,湛蓝的眼澄澈剔透,将房间内的二人笼罩。
但在下一刻,他猛然咧嘴,就那样仰躺下去。
“那么我的工作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两位的事咯。”
“有机会让我检验一下你的冰钓成果吧,士兵小姐——”
俊朗的声音渐渐远去,可在宁萌这边,仿佛见到一只呆头鹅,拿着大喇叭在人耳边反复放映。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身旁,果不其然见到少年微沉的眼。几乎是一瞬间,就能感觉到冻人的低气压。
可那来的快去的也快,尤其是在一声极轻的哼后,冰寒气消失。
“无聊。”散兵起身,扭头就走。
宁萌怔了下,连忙追上。只不过在到门口时,她猛地想起来什么,哒哒就跑了回去。
“这个,要拿吗?”宁萌冲着人喊。
可惜门外毫无声音,有的只是某人极重的脚步。
宁萌想了想,一把捞过香囊和卷轴塞进怀里。反正老婆没有否定就等于肯定,而且她也挺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香囊是什么原因,会不会和他们来的路上的魔物袭击有关?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莫名其妙了。
门外天色渐青,喧嚣平息,微闪的星云成团铺满天幕,由远及近地流淌着。
虽说宁萌走得晚了些,但出了门却发现对方走得并没有想象中远。她快步跑去,不过片刻就追了上去,跟在人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着,可走着走着,宁萌便走了神。
有多久没有看过这片天空了呢,宁萌仰着脑袋,接二连三的事件,一次又一次的受伤,自打和老婆牵扯上,平静的生活似乎远去了很久,等回过神,才发现其实也没过几天,但时间好像又走得很快。
所以后悔吗?
宁萌脑袋里猛然闪过一句话。
正前方披风后摆飘荡,纤细的手腕贴着腿边,随动作微晃。宁萌能看到对方的侧脸,略长的眼睫微垂,一抹红点染眼尾,明明对方的神色总是冷淡,可比起攻击或冒犯,她感觉到的却是排斥,同两人相处时的靠近相互矛盾。
有的时候,宁萌甚至在想,这不过是神与信徒,被追随与追随的关系。
宁萌恍惚,不曾想就在这时,清冷嗓音陡然响起,直接把她吓得一惊。
“在想什么?”散兵回头。
好看的眸子仿佛看穿一切,直勾勾地盯着她。可宁萌不仅没有感觉到害怕,甚至隐隐还有些兴奋。
她舔了舔嘴角,想也不想便直接道:"在想你。"
一瞬间沉默显现,如同按下暂停键的收音机。风声、虫鸣、细微的脚步,明明这些仍在响着,可宁萌却觉得自己的心跳更为明显。
半响,她听见来自少年的笑,低沉的、戏谑的,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在说着什么。
那是一句极轻的话。
“呵,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