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又在进行诡异的呓语，普莫诺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呓语上，尾刺在空中抡出巨大的圆弧，砸向它的瞳孔中心。

只那一刹那，普莫诺不知为何在它眼底看见了吞孽莲的身影。

怪力已无法收回，眼球顿时如捣碎后的鸡蛋散落一地，很快被吞孽莲分食干净。

他回头查看起此前播种下去的吞孽莲，明显少了一株，看来确实有一株被那头污秽吞了下去。

那头污秽多少有些古怪，估计危险程度在深度五左右。

但，仅仅是深度五而已，要想下潜至深度七，他需要消灭一头深度六的污秽。

他刚刚甩动蝎尾时就注意到关节处被金毛系上了一颗小铃铛，普莫诺也深知自己的深入过于莽撞，但距离虫王陨落已经不远了，若是自己不能下潜至深度七，他难以想象虫王会对诺缇，对其他同胞们做出什么事情。

毕竟，在祂眼中，他们都只是实验耗材而已。

要继续深入吗？

危险程度三以下的污秽，对他而言不过是有点凶暴的变异宠物。

危险程度四以上的污秽，大多携带精神污染，稍有触碰便会损失惰性，甚至会根据实现的愿望进化出不同异能，类似污秽自己的加护。

他们狩猎队自成立以来成功狩猎过一百多头深度五的污秽，从来没见过深度六的污秽。

普莫诺想着，将蝎尾抬至眼前，伸手抚上那颗铃铛，金灿灿的，像是黑夜过后照亮大地的曙光。

“再深入吧。”普莫诺下定了决心，继续深入。

深入到一百五十公里后，会来到一段缓冲地形，这边的污泥残留倒是较少，普莫诺播种完吞孽莲，再将路标设置好后，特意将蝎尾抵在跟前，像是驱蛇棒一样更好地帮他感知污秽的存在。

一百五十公里的路标附近曾经出现过先遣队调查全灭的事故，很有可能是遭遇了深度六的污秽，队员无一幸存。

普莫诺比之前更为谨慎了些，时不时用蝎尾拨开那些淤泥，确保没有污秽藏身。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又是呓语！

眼前的污泥缓缓蠕动，普莫诺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蝎尾蓄势待发。

等等……这头污秽为什么那么眼熟？

这好像和刚刚触发吞孽莲陷阱的是同一种。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不仅如此，它的眼底也倒映出了吞孽莲。

他刚刚播种下去的吞孽莲还未开枝散叶，眼前的污秽难道和之前的是同一头？可他明明已经将那头污秽砸了个粉碎，还将它喂作了吞孽莲的肥料。

稍稍犹豫后，普莫诺也被它倒映在了眼底。

……

铃铛响了！

诺缇顿感不妙，手中的铃铛正在急促而剧烈地晃动，米莱尔说过距离依据响声而定，可是它响起了一声、两声、三声、四声……

七声，七百公里，正是深槽。

普莫诺似乎被什么污秽掳走到了深槽……又或者是，污秽吃掉了普莫诺，带着他身上的铃铛一直深入到了七百公里之深的地方。

光凭他自己能抵达那里吗？

“耶撒莱恩，我……”诺缇抬眼望向他的神明，他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忐忑不安，但出声还是坚定，“我要去救他。”

这一次，耶撒莱恩没有数落他的天真、莽撞、毫无规划。

祂只是纵容了他的任性：“亲爱的，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会与你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