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个、第一个和前田藤四郎亲吻的人。”
在和一期一振他们的聚会上,日野遥红着脸如是说道,语气飘乎乎,但所吐露出来的信息却让在场的刀剑都愣了片刻。
明明手里拿着的只是一杯菠萝啤,甚至只喝了三分之二,少女仿佛灌了好几杯白的一样,脸红了大半,吞吞吐吐又道:“一期、一期尼!你不会生我气吧?”
一期一振收回注视着少女的眼神,眼睫低垂眨了一瞬,收敛起那些情绪,才笑着摇摇头,伸手把日野遥手里的杯子拿开。
正准备说话木门就被推开,吱呀一声撕裂这莫名的寂静,推开门的少年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一眼就望见了蜷缩在角落的少女。
许是瞧见了他的到来,日野遥慌不择路地把酒杯放下,然后就盯着他发呆,几秒后才满脸通红地把自己的脸埋在手心。
白色衣领上绣着的茉莉花正是含苞待放的模样,中心恰好落下几滴酒渍,晕成暗黄,随着她的动作光影开始变幻,黄色在灯光下也加重了些许,更近似于焦糖的颜色。
日野遥仰头就撞进了那双眼睛,不同于短刀模样的圆润,变为打刀的前田藤四郎,面容不再稚嫩。
灰调的眸子让她想到旭日初升的那个时段,一大片灰蓝、浅橘要替换彼此的那个时段,会出现的较为清透的灰色,他的眼尾是微微下垂的形状,在眼睫低垂时会晕开雾气般的朦胧。
日野遥的目光从他的眉骨一点点往下滑,掠过那双眼,又跳到他挺直的鼻,最后落在他的唇,经过雨气笼罩过后,这并不是他们经常唇齿相依过后的殷红。
也不是自然下的淡红,反而泛着一丝丝白,若不是知晓刀剑们很少生病,日野遥甚至会怀疑前田藤四郎生病了。
她又想到。
想到什么?
想到前田藤四郎的上唇有一个很小的唇珠,柔软的唇部相触时,它的存在感就格外明显,以至于每次亲吻时都会蹭到,日野遥羞于去记住这个部位,但此时,这些记忆却无比清晰。
她又想到前田藤四郎的吻过于温柔。
她大多时候亲着亲着就会在前田藤四郎的怀里滩成一团,然后他就会轻笑着又把她半抱起来,慢慢依次抚摸她的头、后颈、背部,最后在她后背轻轻拍,安抚她。
日野遥的喉间不知为何刺痒起来,热气弥漫,这次不是酒意的渲染,而是另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只能把脸藏在手心里,假装这样就看不见前田藤四郎了,结果过了几秒就被一只还泛着冷气的手整个抱住。
前田藤四郎单手抱着日野遥,少女也乖,见逃脱不了后,就如往常一样调整好姿势,乖乖搂住自家刀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脖子处,全然没了刚刚那副和一期一振淡然的姿态,整个人软成一团,像一只烤化了的棉花小猫,被前田藤四郎牢牢抱住。
红意甚至蔓延到脖子了,更不用提红的可以媲美西红柿的耳朵和只露出一点点的脸颊。
前田藤四郎剩下的另一只手拿过日野遥落下的包包,和在场的哥哥们打了招呼,礼貌拒绝大家的续杯邀约后转身离去。
还留在这里的刀剑们只能看着又被拉上的门,乱藤四郎揉揉金色头发,有些气馁,“真是好运啊……这家伙。”
本就受宠的短刀在经过一场意外后成了打刀,接下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变为打刀的前田藤四郎和审神者日野遥成为了情侣,本就腻歪的一人一刃成了情侣后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他们这些看客,或多或少会有些不爽。
是嫉妒?艳羡?不甘?
都不是。
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太过突然,突然到即使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能习惯,只有一片的茫然。
一恍惚儿的日子,就已然变成了这样。
他们和以往一般,也只能和以往一般,看着门被关上,轻轻一声“哒”地关上。
不知是那刃刀轻声叹了一口气,被门一起关在房间里。
这边的氛围当然影响不到已经迈入黑夜里的一人一刃,外面的雨已经停下,前田藤四郎来时带的伞也没派上用场,出门后被凌冽的冷风一吹,日野遥脑袋清醒了一些。
“蘑菇头~”声音软了好几个调,日野遥拍拍前田藤四郎的手臂,随后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