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作为SM的员工，能服务理事长是我的荣幸。”他煞有介事地回答我，这个回答衬得我倒像是成了那种调戏员工的油腻老板了。
“除了洗头以外，理事长还需要什么服务？”
刘扬扬眼波流转，他的眼神像一阵瀑布冲泻下来，比他淡淡的语气更有攻击性，似乎存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有点承受不住，只能避开他的眼神，“嗯……现在先洗头吧，别的还暂时不需要。动作轻一点啊，我怕疼。”
“我知道。”
刘扬扬柔柔地用温水淋着我的发根，打湿、起泡、摩挲，所有的动作都像他手里的流水一样，轻缓而不露锋芒。
我现在才后知后觉，他早已从莽撞青涩的小屁孩，变成了如今温柔成熟的大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呢？作为朝夕相处的队友，我竟一点没察觉那个于他而言最重要的转折点出现。可能，我当时不在他身边吧。
“力度还可以吗？”刘扬扬出声问，把我从几乎要睡着的边缘拉回来。
“啊……可以。你蛮适合做洗头小哥的，以后不做idol了可以去开一家美发沙龙，肯定可以做成全国连锁的网红店。”
刘扬扬憋不住笑，“我开店的话那我就是老板，都当老板了干嘛还亲自给顾客洗头啊？”
“对哦。那就浪费你这洗头的技能了……”
说着说着，我又迷迷糊糊要睡着，刘扬扬一句话咕噜咕噜的，就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一个字都没听清。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你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好心帮我洗头，结果我聊着聊着还睡着了，倒真像是使唤人似的。“没事，你说吧，我现在没那么困了。”
刘扬扬的嘴角无声地向上翘了翘，他没有看我的眼睛，只是垂着眸认真地看我的头发，手上打护发素顺着头发的动作都变得比之前更轻柔。
“我刚刚说，如果你需要，之后可以来宿舍找我帮忙洗头。这样就不浪费了。”
我不自觉瞥了一眼正上方的那双眼睛，他此时正好也在看我。莫名其妙地，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甚至下意识屏住呼吸。
同样莫名其妙地，我觉得洗头在他手上变成了一件很暧昧的事情。一上一下，四目相对，他会握住我的头发，而我在他手心里动弹不得。
正当我被这要命的空气裹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熟悉的声音救了我。
“哥！seven哥！”
成灿弯着眼像一只小鹿一样冲进洗发间，他的头发染成了灰紫色。他身后，发型师也跟着一起来了。
“seven哥，这是在……”
“理事长，这是在……”
刘扬扬的手停在我的发间，一时间气氛从暧昧变成了尴尬。
我朝向发型师说，“那个，你忙你的吧，现在暂时不需要了。”
然后我笑着跟成灿打招呼，“你自己挑的颜色吗，很好看！噢对，你们RIIZE先行曲成绩不错，Wizard Production这次策划很成功。”
成灿笑嘻嘻地摸着头，有点不好意思，“谢谢seven哥……啊不是，理事长。扬扬哥，你在帮理事长洗头吗？”
“嗯，理事长大人受伤，作为成员和职员，可不得好好照顾他？”
成灿居然靠近一步，站到刘扬扬身边，“哥！我也想试试！”
我还以为刘扬扬会拒绝，没想到他直接冲了一下手就把位置交给了成灿，显得我像一个可以随手转让的什么东西。
成灿笑着接过这个位置，润湿双手以后挤了一泵护发素就往我头皮上抹。我连忙叫停，“哎等等，护发素不能抹到头皮上！”
“啊，抱歉，我之前自己洗头一直都这样抹的。”
“那你头发还能这么多真是难得。”
“哈哈哈哈。”刘扬扬和成灿一起笑。
成灿把护发素冲干净之后，用手指理顺头发。头发实在太久没洗也太久没剪，居然打结了，他这样顺下来还有点疼，但是我又不想出声打击成灿。
不过，好在刘扬扬替我开口了，“还是我来吧。”成灿自觉手法生疏，不好意思地把花洒交给刘扬扬，跟我简单道别后就离开了。
“刚刚，很疼对吧？”
“你看出来了？”
“你有时候演技真的挺差的，也不知道怎么拿的演技奖。”
被他看穿后我也没有觉得局促，反而心想，不愧是我的队友。我闭上眼睛微笑，懒懒地说道，“因为在你们面前我都没有认真演。”
洗完头，刘扬扬送佛送到西，顺道帮我把头发也给吹了。他举着吹风机，轻轻抓着我的头发，“你还是短发更好看。”
“多短？NCT 2019那么短？”
我开玩笑说。回想那一次回归的发型我简直哭笑不得，那都不能叫短，那根本没啥头发。
当时粉丝对我戴假发没有什么意见，反而一个劲儿地说想看我寸头的样子。我没被他们说服，一张寸头照片都没发，就算热得要捂出痱子也坚持天天戴假发，只为了保持剧中造型的新鲜感。
刘扬扬也回忆起了那个土豆特种兵一样的发型，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哈哈哈哈哈不过那个也挺可爱的。真的。”
“你要觉得可爱，那下次回归你剪。”
“我不剪。”
“那你还说可爱。”
“我说你可爱，不是发型可爱。”
……天，他怎么总能凭一句话就可以把氛围搞得这么暧昧？
我不敢说话了，不过刘扬扬似乎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仍然笑得灿烂，手指仍然轻柔。
头发吹干后，我接到一个电话，说让我去公司开会再次商讨大队运动会的方案。我跟刘扬扬告别后抬脚要走，他轻快地提醒了我一遍，“下次如果要帮忙洗头，直接给我打电话吧，群消息我有时候看得不及时。”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双手插兜，耸耸肩，“我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