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但就是……很陌生。

在罗渽民自己都不知道盯了宁阳多久之后，他总算琢磨出来了什么。

宁阳他，好像变了。

见到人就习惯性握手拥抱，几乎是量角器般标准的笑容，总是能把每个人关系平衡得特别好，不让任何一个人在表面上尴尬，李楷灿对于他也不再特别，与其他人得到的是同等的热切。

他不再抗拒肢体接触，不再不管不顾地大笑或者长久沉默地边缘化自己，不再把心里的空位分成三六九等。

罗渽民眯着眼睛看着桌子对面的宁阳，他正在用同个方式与从来没见过面的将太郎搭话，不知道他在中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只是几个月就可以浑身充满了名利场的味道。

“那你现在跟NCT全员都不尴尬了呗？”Hendery问，宁阳点头，“算是吧。”

Hendery怀疑地笑，“哎哟，也没吃蒜啊，口气这么大。”

黄仁俊笑着越过大桌用中文说，“哈，我不相信你跟志晟不尬。”

“不信你问志晟。”

钟辰乐笑着翻译了一下，朴志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嗯嗯，不尴尬的。”罗渽民满脸好奇地看着他们，没忍住去问了黄仁俊，他们在说什么。

“哦，就是seven说自己现在没有尴尬的人了，我说我不相信和志晟不尴尬，渽民你相信吗？”

“我也不相信。”明明他和宁阳才更尴尬，罗渽民心里想。

“对吧，你也不相信吧，他们根本就不怎么联系啊，seven你装什么啊。”

黄仁俊朝宁阳笑，其他人也在笑，宁阳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显然他不在乎到底和志晟是不是真的尴尬，他只是用一种方式让身边的人开心。

罗渽民十分不适应这样的宁阳，于是退却了。

他们之间甚至还没有正式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宁阳就又匆匆赶回中国继续行程。

宁阳六月底正式回归大队，他好像又变了。他调整了状态，看上去没那么疲惫，脸上的情绪开始由装开心变成真开心，慢慢恢复成最开始他认识的模样。

罗渽民时不时会找机会靠近宁阳，插入他和李楷灿之间的话题，但热烈的讨论总会在他之后以冷场结束。

他觉得他的到来总不合时宜，于是又退却了。他甚至在想，宁阳是不是觉得他人气不高或者没有魅力。

U2练习期间，宁阳要么跟刘扬扬聊天，要么一个人低头看手机，就算黄仁俊和李楷灿把他拉来一起玩，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又笑而不语。

罗渽民开始思考，是不是宁阳单方面不喜欢他？是不是宁阳早就不想跟他做亲故了？

宿舍里。

Jeno晚上会经常和钟辰乐一起打游戏，电脑的另一端时不时传来宁阳的声音，貌似还和他们赢了好几次。

原来宁阳平常喜欢玩游戏，看着不像啊。

钟辰乐在和朴志晟讨论，要不要和宁阳董思成他们一样，定制一对情侣戒指做成项链天天戴着，朴志晟虽然更想买一对手表但最后还是妥协说辰乐喜欢就好。

原来宁阳其实喜欢男孩子，看着不像啊。

罗渽民对着最了解宁阳的李楷灿说出了自己压在心里好几个月的疑惑，李楷灿无语地扶着额头笑他，“哈，seven一直都是那样的啊，做综艺做多了综艺人格没转换过来，平时聊天时不时自闭，爱宅在家，爱打游戏，喜欢winwin，难道你第一天认识他吗？”

李楷灿的这句话点醒了罗渽民。他意识到，不是宁阳变了，是他根本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罗渽民翻来覆去地想，也许这才是他们无法变成至亲的真正原因，也许这也是宁阳不喜欢和他相处的原因。

V.I.I横空出世，罗渽民最终成功和宁阳一起出道，成为了队里彼此唯一的00亲故。

怎么办呢？罗渽民心里纠结，如果宁阳不喜欢他，他还要继续努力亲近吗？要不然就保持表面和平吧，毕竟一年时间也挺快的。

罗渽民还在纠结的时候，意外收获来临了。

他们在拍摄合宿团综，宁阳意外地主动，还对他说了很多很多话。

说他超可爱，超善良，有着古灵精怪的灵魂和炙热细致的心，说他担心这段友情会消失，说自己在他心里很珍贵，说他在努力和自己成为至亲。

罗渽民那天晚上是笑着睡着的，捡到一个大亲故是一件超幸福的事情，比吃香菜还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