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厌沉默了。
呃……能不能别一上来就问这么劲爆的问题?他不太想刚做出承诺就违背自己的诺言。
温若卓不依不饶,抬起头,眼里的嘲讽浓烈得快溢出来溅莫承厌一身:“说啊,怎么就不说了?”
魔气还在加剧,此时抚平温若卓的情绪才是当务之急,莫承厌只好道:“我……我再怎么说也只是个人,是个人就会有死的一天,那可是绞魂阵,是个人都会受重创而死的。”
温若卓凉薄地讥笑道:“哈,还当我是那个出不去乌殿的废物?”
死脑,快想啊!
莫承厌自知理亏。毕竟魔尊当年横空出世,凭着的就是那雷打不动的不死之躯,才得以杀尽魔力强盛的魔界七君主,一统魔界,这是全天下人皆知的事实。
然后不死魔尊就这么狗屁地噶了,零帧起手,真是不死则已,一死惊人。
这么不负责任的魔尊真是太稀奇了,至少以前的魔君死前总会来个无能怒吼,发出最后的爆鸣,比如说和魔尊激战个三天三夜,打得那是个地崩山摧魔君死,哎呀这前摇真是太长了,全天下人人尽皆知必有一方会战败而亡!这很负责任呐!
不负责任的莫老狗颤着嘴唇支支吾吾半天,回复一句:“我也不太清楚……”
怀里的温若卓又要有所动作,莫承厌赶紧压低声音道:“我真的!我真的不太清楚,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我真的是两眼一闭一睁就变成这样了!”
充沛的魔气明显地宣告着温若卓不相信的态度。
莫承厌当真是要绝望了,他只能尽力护好温若卓,而后闭着眼打开经脉,尝试着要替温若卓吸收了所有登门造访的魔气,嘴里还在努力挽救:“别生气了,为我这样的人气坏身子干嘛呀……”
他上辈子吸收的魔气更多,这点份量倒也不算什么。
带着嘲讽的嗤笑声落下,怀里人猛力挣扎,没用多大力气就把挣脱了莫承厌的怀抱。
“倒是没见你上辈子这张嘴这么会胡搅蛮缠能言会道。”温若卓眼神发狠,咬着牙道,“——为你气坏身子做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唉对对对,这个想法才对!
欣慰的莫承厌很欣慰地发现——
魔气竟然在逐渐消散。
太好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当年死太快了来不及给温若卓一个复仇的时间,温若卓才郁积成疾使心境落入了个这么临近入魔的状态?那这样看来,他这辈子只要努力活着,让温若卓报复个够本不就可以让温若卓开心了!
“我也真是有病,指望你告诉我。”温若卓直起身,眸色在昏暗的舆厢内黑得纯粹,阴沉沉地诅咒道,“希望你今生也能如你所说,魂飞魄散,不得好死。”
莫承厌又想习惯性扯出个完美的微笑来了,但一想到他现在已经不是莫远舒的脸了,再笑肯定作用不大,于是只好来个真诚的赔笑。
***
温若卓半途走了。
走前逼着莫承厌发了好大一通誓言,莫承厌也很真心地发誓,再不想着逃离浮黎宗了,并真诚地跟温若卓解释他今个儿下山真是因为有事,还是同门的事。
为了体现此番话的真实性,莫承厌还顺带对温若卓提出了同路邀请:“要一起去吗?”
可能温若卓一想到要跟莫承厌呆着就浑身不适吧,冷笑着拒绝了。
谁能想啊……这次下山确实没有同门来阻拦质问,但没想到竟然换了个重量级的啊!
这福气好大啊哈哈哈他真的承受不起……(瘫软伏地)
当他告诉马车夫又要改道去白桐镇时,马车夫立马开始转头,头才扭到一半,那两瓣嘴唇好像已经张开欲骂了,给善于察言观色的莫承厌吓得立马道:“四倍价钱!我给四倍价钱!”
马车夫张张嘴,将扭到一半的头给扭回去了。
抵达白桐镇时,莫承厌心痛地翻出了自己携带的所有积蓄,看着马车夫快乐远去,心都开始滴血了。
一转头,就见到不远处等着的松贺寒、杳钟晚、岁枝,和……
云寻筝。
啊。
老实说每次看到云寻筝的时候,莫承厌内心都发怵。这姑娘真奇怪,他上辈子也没听说过这号人,这辈子也就见过短短几面,却给他吓得够呛。
可能真是那双眼睛的原因吧。
杳钟晚的脸色很臭,连松贺寒都眸带愠色,岁枝……哈哈,可以不用看了,岁枝一向没表情。
这种牛哄哄的场面,饶是粗神经的莫承厌也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废话!这不有眼就行!——小心翼翼道:“……啊,这是干什么?”
杳钟晚双手环胸,没好气地快问快答:“磬越首席说要给咱们赔罪呢,特地要连你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