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傅的情况渐渐地稳定了下来,他也终于被准许去看一眼爷爷。
“小傅。”傅羽宜叫住了呈傅,“答应妈妈,无论看到爷爷怎么样了,你都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呈傅点点头,穿着隔离服推开了那扇门。
随后,门很快就关上了,呈傅进来的那一刻,几乎是一瞬间就低下了头。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不敢看,耳畔全是仪器滴滴的声音,嘈杂而又悲哀。
呈傅蜷缩在角落里,深深地吸气,憋了好久,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他站起来,缓缓靠近病床。
老人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身上插满了管子和监听心跳的电线。
呈傅愣在原地,眼前一阵阵发黑。
也许是刚刚站起来太猛了,脑供血不足。
“爷……”呈傅想叫他一声,可蹦出来一个音节后就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嗓子开始发疼、发哑。
他望了望病床上的老人,讲真的,他现在一点也哭不出来,甚至内心也没有多么大的难过。
为什么啊?
呈傅在心里发问。
半个小时后,呈傅走出了ICU,对上傅羽宜女士的目光。
傅羽宜没说什么,逞强扬起一抹笑,来拉呈傅的手。
“听说你前段时间一直借住在尚尚那里?”傅羽宜语气平淡,甚至含笑。
“是。”呈傅的语气里听不见情绪。
傅羽宜内心莫名其妙的紧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嗯,那你是想跟着妈妈去住,还是再在尚尚那里待一段时间?”
呈傅驻足,好像没接收到这句话。
傅羽宜也很有耐心,停下来等呈傅,因为之前呈傅就这样,在难过的时候通常感受不到自己在思考什么,有的时候需要静止下来消化一下。
傅羽宜笑了笑,蹲在呈傅面前,拉着他的手:“小傅,你要记住,你是被很多人爱着的。”
呈傅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突然就回过神来看了。
“我……”呈傅想说去找余尚,可是莫名其妙说不出口。
傅羽宜见他这幅样子,心里也有了答案:“算啦,你还是去尚尚那里住一段时间吧,妈妈还得再收拾几天,只要尚尚愿意,你住多久都可以。”
呈傅点点头。
下午,他和余尚回了家。
余尚好像有一种奇奇怪怪的魔力,一靠近他,呈傅就觉得世界很亮很亮,无论之前发生了什么,只要靠近他,所有的不愉快都将消失殆尽。
“喵呜~”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小橘子也跳了下来,蹭了蹭呈傅的脚踝。
呈傅笑了一下,把猫捞起来对视。
不一会儿,呈傅就破功了,开始莫名发笑。
今天天气很好,是个大晴天。
事情仿佛就被搁置下来了一样,这几天余尚整天带着呈傅往莫琦谕那边跑,还会顺路去看看爷爷,呈爷爷的状况好了很多,现在还能跟呈傅聊几句,只是断断续续。
不过这样就很好,呈傅的状态一天天的好起来,傅羽宜有时候也会过来看看。
很快,临近开学,呈傅甚至有点期待,因为言咨铄发消息说开学那天组织了一场迎新晚会,邀请呈傅去参加一个项目,这几天已经排练的差不多了。
所以,呈傅今天非常真诚地邀请余尚来看他们彩排。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没告诉我你们要表演什么。”余尚故意拉着个脸,仿佛在质问呈傅。
“要保密嘛不是。”呈傅很认真地盯着他,“你别这个表情……我想笑……”
余尚一听来劲了,非要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