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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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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元辰双唇都绷紧了,却听林兆之又从鼻尖轻笑出声:“怎么吓成这样,我的确是要去的。”

林兆之吹灭了案边灯,从书案边撤了出来。他身上的白衣还穿着,手里已提起夜灯。灯朦了他的面,祁元辰只能听到林兆之幽幽之声:“祁大人年纪轻轻登了高位,难免气盛。言行举止间失了分寸也是常有的事情。”

祁元辰心头慌乱没散,又被林兆之这句话勾起了奇怪:“哥哥?”

林兆之不停脚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祁元辰一人被晾在书房,心中将他的话过了又过,一时没了头绪。

书房内的灯灭了,廊下亮起一盏暗灯。

秋风吹啊吹啊,吹得灯笼几欲明灭。

祁元辰追上前:“哥哥方才所言,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做错不敢说,祁大人如今正是陛下亲提的大将军,错得自也成对的了。”林兆之走在前头,昏黄光晕只勾勒出他清瘦的背影和微微拂动的发梢。

祁元辰看他,却怎么也看不清这张脸。

林兆之提灯的手依旧稳定如常,声音也如往常般温润。只是祁元辰听了,只觉得心底发凉。

他站在不远处,廊上灯笼中的光轻轻打在他的臂膀之上。秋意泛冷,他的脚被这冷意绊住了。

林兆之离开的场面像是他午夜梦回时会无数次梦到的场景。

林兆之背着身,只看闻其身影不见其面。

而后梦里下起大雨。

雨又将他带入了父亲下葬那日。

林兆之顿步,回头看他:“京中不平之事众多,又遭了这么个人头惨案,你初升大将军,京中有多少眼睛盯着你的尾巴看,你不是不知道。今日在兵部,你说什么讨赏结亲...”林兆之的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你可知兵部主事是谁的表亲?”

祁元辰摇头。

“他是蒋家三房夫人的远房表亲,时时刻刻都在和蒋家通着气儿。”林兆之提灯的手往上抬了抬,灯照出他的脸。

那两腮的肉因太过清瘦而消减下去,皮骨贴合。又遭了夜里的冷风一吹,吹得林兆之更形似骨削。

“你若是嫌我林府门前太过清净,就请打道回府吧。”

祁元辰这样密切的来往林府,难免不会被人觉察到些什么。

林兆之的衣袖被风吹起一角,他神色无情:“今夜过后,你别再来我府中。”

祁元辰心头一紧,本要辩解几句,可喉间就像是被堵了棉花,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哥哥说得对,是他一时忘形,险些忘了京都不是西疆。

他沉默许久,看着那道身影,开口却是在问:“寿诞过后我便不该留在京中,你对着这么群披皮鬼,还会记得好好养病吗?”

林兆之没回答,他的衣服比常人更厚些,可即使衣服厚,人却依旧单薄。

蒋老夫人的寿诞于一周后。

他们这些因赢了仗而回京的武将参加完寿诞便也给离开了。

蒋家老夫人甚少这样大操大办过寿诞,一来是之前大晋总受天灾,国库都空着,他们再大办寿宴就是给人当靶子使。二来是蒋老夫人信佛,素不爱铺张浪费,往年都在府中小聚一番便算过了。

今年说是寿诞正赶上边疆捷报,又是六十岁整的寿辰,这才大办一场。

京中五品之上的官员皆收到了请帖,去与不去,大家都有定数。

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兆之要去,祁元辰也要去。

烛光明明灭灭,两人之间的走廊处有月光洒下。

俩人不是为了一个理由去的。

良久,林兆之才说:“担心这个?你买通小蝶,我的一举一动你怕是比我自己都清楚。”

“…”

祁元辰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漏了一拍,一时连呼吸都忘了。

果然被发现了。

不知怎么,祁元辰居然觉得松了口气。他几步走近,低声哄道:“是我混账,只求哥哥能保重自己身子。”

“有苏木在,左右死不了,拖着这么副残躯活着,我命硬的很啊…”林兆之声音低了下来,眼尾红痣闪在光里。凑近看他狭长的眼,从眼中只能看到一片冷色。

他说得语气毫不可怜,祁元辰甚至从中听出那么一点得意。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林兆之脸上有了笑意,“祁大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祁元辰顺从的俯下身,帮林兆之揪紧有些开了的衣口。

他鼻尖就在林兆之颈边,微一错脸便能碰到他脖颈处那处已经愈合的疤痕。

“可我病了。”祁元辰轻声说:“我病得好重。”

林兆之道:“苏木就在府中,身子不适同我说没用。”

“相思无医。”祁元辰温热的唇瓣轻啄在那处伤痕,他的呼吸喷洒在林兆之发间,叫林兆之染上了温热。

收买小蝶他为得不只是盯林兆之有无好好吃饭休息,那藏在黑暗中的隐秘想法就连他自己都不肯承认。

林兆之太有主意了,想瞒过他实在简单。虽说他将自己称作与他们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他究竟是蚂蚱还是那截绳索。

祁元辰不敢深想。

就算知道面前人多么会演戏,会骗取自己的信任真心。

祁元辰依旧生不起来气。

胸膛的心跳震得人呼吸都急促起来,他鼻尖满是林兆之的味道,心再无安宁之日。

正如他初入京时再遇林兆之,就算心中清楚两人并非一路,可依旧抑制不了心中躁动。

爱恨痛苦。自他离家后,父亲、母亲、阿姊皆离他而去,最终留给他的只剩空忆。

虚无缥缈的记忆中残余着半分蜜糖,靠着这半分,他从尸堆里爬出来。

爱极便生恨。

他恨啊,恨来恨去只恨到自己身上。

恨自己为什么没本事,连留住他们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所以再见林兆之时,他将这股恨转移到林兆之身上。

他恨他不仁,恨他言笑晏晏,竟只肯分他半份目光。

可是这股恨在心尖滚了又滚,滚到最后只滚成爱。

祁元辰俯着身,脖颈处分明空无一物,可他却觉得脖上有个铁链,而链子的另一端被林兆之牵在手里。

林兆之哼笑一声,并不避开。手中提着的灯柄顶到祁元辰震动的胸膛,掌心握着灯柄,也不自觉跳动两下。

风吹来黑云,遮蔽了月色。

蒋家老夫人寿宴操办盛大,名流之士来往于宾客之中。

林兆之的贺礼是一尊玉观音,巧匠雕刻细致,观音面弯眉垂眼,手中捻着一支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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