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过来!”
恩可恐惧地从书桌前的椅子上翻了下来,手中未喝完的营养液随之掉落,淌了一地。
眼神浑浊的男人走进这间小小的双人宿舍,反手关上了门。
“在教学区蹲了一上午,没想到你躲在这儿呢。”他一边说着,将手里大串的钥匙别在了腰间,“不乖乖去上课的话,怎么补得上和别人的差距呢?”
男人慢步往前走去,逼着恩可到了墙边,俯身将对方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你说对吗,我C级精神力的小羊羔?”
“我,我可以,补上的。”恩可抖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咬着牙说道,“你再,拿这个威胁,大不了我就离开这里!”
“呵。”查德嗤笑一声,蹲在了恩可面前,“离开这里?你想得倒美。我能有办法拿到这个宿舍的钥匙,就能有办法让你离不开这个宿舍。”
男人脏污的粗手隔着纯白色的教袍摸上小少年的膝盖,猥琐地摩挲着:“怎么,昨天下午在洗手间玩得不够开心吗?想在宿舍里,早说就是了,害我白白等了那么久。”
“滚!滚开!”恩可拼命地往后缩着身子,躲避着对方伸过来的手,“我朋友已经去找毕维斯帮忙了,我警告你,不要再动我!”
“奥,你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朋友了啊。”查德闻言,暂停了自己的动作,微微后撤,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小少年,
“让我猜猜,是那个天赋异禀的,伊利亚吧?”
恩可的瞳孔缩了缩。
“哟,看来我猜中了。”观察完恩可的表情,查德再次凑近了对方,“你朋友也是个漂亮人物,但尝起来味道不一定有你好。”
“恶心!”恩可崩溃,带着哭腔喊道,“滚啊!”
“别哭嘛。”查德恶劣地看着眼前的小少年,“不是还等着你朋友去找毕维斯来救你吗?”
接着,他语调一转,阴阳怪气起来:“可是,伊利亚自己都要去帝星了,还能顾得上你这个所谓的‘朋友’吗?”
什么?
恩可忘记了哭泣,茫然地看向对方。
“你不会以为,牧首真的有闲心辅导一个A级精神力的学生吧?他可是出了名的不管‘闲’事。”查德油腻地挑起了眉,
“军方的人都来过两次了,那个老家伙是在帮人家培养人才呢。”
“上一个和军方接触的学生早就已经去帝星了,你的朋友伊利亚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伊利亚能够去帝星发展,你这个小笨蛋却不得不和我一起烂在这个鬼地方,你配和人家做朋友吗?他甚至都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你。”
查德口无遮拦地说着,随心所欲地往小少年的心里播撒着恶魔的种子。
“老老实实地做我的人,我就能让你在这个修道院里混得风生水起。去帝星有什么,还不是要做那些贵族权臣的奴狗?来吧,小羔羊,让我看看你。”
趁着恩可失神,查德露出诡计得逞的笑容,欺身压了上去。
小少年无力地挣扎起来。
眼看着查德就要扒开恩可的教袍,宿舍的门突然被有力地敲了三下。
“滚!”查德停下动作转头吼道,“打扰我的好事,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话一出,宿舍门直接被大力地撞开,“框”地一声撞在了墙上。
白日里的光从门外照进了阴暗的宿舍之中,一个高挑的身影拍了拍自己一侧的肩膀,背着光走了进来。
“滚吧,查德。”青年牧师面无表情地说,“不要让我亲自动手。”
“你——”
“是牧首的意思,你没有机会动他了。”
“哈哈哈哈哈。”查德忽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回头看向半靠在墙上的恩可,古怪地得意道:“看,我说的对吧?人家现在都能向牧首提要求了。”
“我等你自己来找我。”他阴险地凑到恩可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道。
接着,查德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绕过毕维斯走出了宿舍。
毕维斯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的小少年。
修道院里,和查德类似的教士不在少数,和恩可类似的处境的学生也数不胜数。
牧首平日里根本不会去管这些,他本身就是被家族弃置在边缘星上的次子,自怨自艾,并没有心思处理这些旁人的腌臜事。
自己作为牧首的助手,还兼着教堂安抚的职责,成天都庸庸碌碌地忙活着,大部分时候也只能任由那些恶意在阴暗处肆意地滋长。
其他牧师和普通教士更是无出其右,都是些只顾得了自己的沉默者罢了。
“查德是帝星查家的人,虽然流落到了这里,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能把他给逼急了。”高挑的牧师语气平平地解释着自己没有“惩罚”作恶者的原因,“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但你最好能够分辨清楚好坏。既然有人在珍惜着你,就不要糟蹋了自己。”
说罢,他转身离开,帮忙带上了宿舍的门。
……
宿舍的门在天黑之后再次被打开。
“恩可?”伊利亚风尘仆仆地走进宿舍,将挎包解下来挂到了书桌旁的椅背上,“这么早就上床了?”
“你回来啦。”倚着枕头靠在床头的小少年放下了手上的书本,“宿舍的椅子太硬,我的屁股都坐麻了。”
“噗呲——”伊利亚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你在床上继续坐着,屁股还是会被压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