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与时间的转变,米农刚的能力。
生死分割的诡谲异象,蛄劳迪的处于生死之间。
虚无缥缈的快速攻击,高马的忍术。
父亲的引诱,卡梅吉姆的伪装。
他们一直在将我当成玩具,企图用各种把戏,让我以狼狈的姿态供达戈迭德取乐。
可命运从不会任人摆布,我早已成长。
而现在,五道化·幻影的手段是,让我再也无法出现在人们面前,亲眼见证悲惨的一切即将发生却无法阻止。
幼稚,可笑。
凤剑与库埃鲁波成功实施逃狱计划,大家激动地相拥而泣,我抿唇目视,眼眸却流露悲哀。
此时意气风发的凤剑还不知道,他在日后将面临亲眼见证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牺牲的痛苦与绝望。
我游离在他们中间,目睹来自88个星座系的战士聚齐在凤剑身边,一路打倒代官、家老、乃至与未来长相有所差异的副将军,正式向东·阿鲁玛基发动决战。
值得一提,库埃鲁波鲜少再提及我的名字,也没有再寻找我的踪迹,就如同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这样也好,至少不再失落,毕竟我们的友谊无法拥有未来,就让它停留在相识的那几天里就足够了。
只是,为何我的内心似有影影绰绰的哀伤。
战斗前夕,谁也没有心思进入睡梦中,愉悦讲述战争胜利后的美好期望。
库埃鲁波紧绷思弦,作为谋士的他需要确定更加缜密的排兵布阵,避免战士们因微小的失误而牺牲。不仅是领导者,更是挚友,凤剑陪同他一起,万千星辰也陪同他们一起。
内心沉闷难言,已经知晓结局,却不得不亲眼见证他们的死亡,实在痛苦。
坐在楼梯上,我抬眸看月亮,斯汀格的脸逐渐在眼前浮现,抱住双膝不语,又无法流泪,不愿达戈迭德因此而嗤笑哈斯提的软弱。
果然,就像“我”在宝石中的留言一样,得知既定的未来实在无趣。
说实在的,亲身经历三百年前来自东·阿鲁玛基的可恶压迫,才更加害怕九连者也会面临牺牲的处境。
原来,我的内心也并非坚强到无所畏惧。
次日,橙红火焰在黑幕下愈演愈烈,热浪扭曲空气,令人呼吸不能,战士们倒下的身躯铺就一条直面东·阿鲁玛基的鲜红血路。
我有战斗的力量,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不认识我,但我与他们经历许多,无法忍心再直视他们的牺牲,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色褪去而苍白,某种难以言明的渴望在叫嚣。
如果我能更强大——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形成的前一秒,瞬间映照太多危险的画面,猛地掐断思绪,后背渗出冷汗,唯有后怕。
斯科尔皮奥的先例就摆在眼前,我不能重蹈覆辙!
匆匆将杂念甩出脑海,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眼前的凤剑与库埃鲁波、俄莱翁还在顽强支撑,可东·阿鲁玛基几乎毫发无损。
库埃鲁波向凤剑喊道:“由你来拯救宇宙!剑!”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平日里这位弱小胆怯的谋士为凤剑挡住了东·阿鲁玛基的攻击。
我用力咬唇,凝视库埃鲁波倒下的身躯,内心的恨意几乎快要满溢而出,五指收拢,剑柄被紧抓在手心中。
王者圣剑似乎在惊鸣,还是说,是我的血液在沸腾。
凤剑悲痛欲绝,用尽最后的力量成功斩杀东·阿鲁玛基。
可是,为什么他在三百年后还活着!
这份不解让我生疑,战场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烧灼的火焰在空气中燃烧,将所有对未来的期盼化为尘埃,被风吹散。
这颗行星即将爆炸,俄莱翁搀扶受重伤的凤剑离去,我正欲跟随离开,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掠过的几道无比熟悉的身影,凤剑也在其中。
我知道,他们来自三百年后,看来大家已经成功取到时钟球玉!
向离去的俄莱翁跟凤剑轻声说再见,立即追上司令一行人,久违地乘上猎户号,远离爆炸的行星。
我坐在神情凝重的斯汀格身边,注意到摆放于作战台上的人偶,大家将队伍分成两队,不过为什么留在现代地球的那支队伍,纳卡会跟他们站在对立面呢?
“纳卡怎么了吗?”
我戳了戳斯汀格的手臂。
也不知道是否为错觉,斯汀格似乎在侧望被戳中的位置,我惊喜地连忙在其眼前挥手,丝毫没有回应,只好相信他依旧不能看见我,因此沮丧地趴在作战台上,长长地叹息一声。
亲眼确认东·阿鲁玛基的确被打败,凤剑百思不得其解,打算去地球寻找除他以外,唯一存活的来自猎户座的最强战士俄莱翁。
然而,突然有不明身份者猛烈袭击猎户号,拉普托不得不向地球瞬移,紧急回避!
事与愿违,猎户号无法控制,垂直撞入地球,我们紧急跑出来警惕不明身份者的再度袭击,被斗篷遮掩的巨大身影在眼前现身,哪怕早有预感,如此熟悉的姿态仍然使人再度震惊。
他的攻击让毫无防备的九连者们重伤昏迷,与不久前牺牲倒地的战士们的身影重叠,恐慌像看不见的手攫住内脏,看似依旧冷静,实则早已崩溃不止。
“……”
“不可以……”
“我,绝不允许!”
如果失去家人、失去伙伴,我又能怎样,如何可以打倒达戈迭德!
我冷漠地缓缓抬眸凝视消失的东·阿鲁玛基,瞳孔深处沉淀抹不开的黑。
谁也不能将我的伙伴从我身边夺走,无论是谁!
阴鸷在沉默的内心生根发芽,凭空出现后下降的狮子座航行者让我收回思绪,拉奇出现在视野中,安装在星座冲击枪上的时钟球玉因能量耗尽而破碎消散。
我惊喜地连忙跑过去,哪怕知道他听不见我的声音,却还在不死心呼喊,让他回头发现倒地的斯汀格他们。
终于,拉奇转身,看见了自己特意跨越三百多年寻找的队友们。
俄莱翁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猎户号从空中坠落的场面怎会不让这位战士生疑,两方见面,在误会中交手,作为召唤阿尔戈号最重要的一枚船尾球玉被从地底钻出的死亡蠕虫吞入腹中。
我记得大家提过,他们就是从死亡蠕虫的体内获得的船尾球玉。
“嘛,看来这算是因果啦!”
我拍掌说道。
亲历过他们作为战士的所有故事,没有谁会比我更加激动这种两代战士在此刻见面的场景。
拉奇跟俄莱翁协力将昏迷的大家抬进因袭击而变得凌乱不堪的猎户号。
狮子座战士将时钟球玉造就的奇迹向猎户座战士全盘托出,成熟的俄莱翁很快就理解了这一切,在面对凤剑时,果断确认拉奇等人是否就是让他苏醒过来的救世主。
我坐在斯汀格身边与他十指相扣,仿佛这样才会安心。
安静旁听他们关于东·阿鲁玛基存活一事的争辩,直到凤剑清醒,俄莱翁才相信这个事实。
大家逐一醒来,我的目光跟随斯汀格移动后松开的手,眼睫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
再抬眸,便是明朗的笑容。
没关系,只要大家还在我身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