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生看向周大夫,示意着周大夫继续,他手劲不松一点,紧紧箍着扶窈的细腰,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撩开扶窈打湿的发丝,细语安抚,轻道:“幼幼别乱动,碰到伤口更疼。”
扶窈只觉小腿处的灼烧感更甚,听着耳边的温柔,知道顾宴生还没生气,脚上的动作更甚,更放肆,两只腿胡乱地踢着,双手放在胸前,抵抗着顾宴生,语气焦躁,声音却软绵绵,“我不要,我疼......”
银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两只白皙的腿胡乱地荡着,那纱绸内男子的细细喘息,与女子的哭腔融在了一起,说不出的暧昧。
外头的几人,无不是红着耳朵,不敢轻举妄动。
顾宴生微微屈膝抵在扶窈的细腰侧,翻身压在扶窈身上,按住扶窈的大腿,紧紧地压在软塌之上,压低身体,他一夜都未休息,眼眸里布着红血丝,道:“你给我乖一点,扶窈。”
周大夫看不清里处,但模模糊糊,姿势瞧得大差不差,他老脸一红,连忙低头,继续上着药。
扶窈气得胸腔起伏不停,咬着唇别开脸,不愿正对着的顾宴生,她怒睨顾宴生,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其难听程度令其他人打冷颤,众人无一不蒙着耳朵不敢听,这骂的可是权势遮天的宰相,他们的主子啊。
扶窈骂得口干,停下了反抗的动作,气喘吁吁休息了会,又见腿上没了疼意,有些奇怪,试探着向上抬腿,谁知那周大夫恰好往下一压,这相撞的力度,疼得她眼泪一下飙了出来,她紧咬下唇瓣,怒极道:“顾宴生!”
顾宴生微微侧目,双眉紧紧拧起,拇指移到扶窈的下唇瓣,掐着下巴,想要阻止扶窈咬唇的动作。
扶窈怒意上头,眼见顾宴生伸手指过来,逮着顾宴生的拇指腹咬着不放,有多疼,她便咬多疼,心头带着气,嘴上的力度便愈发重。
可她分明使了劲咬顾宴生,可顾宴生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看着她,就这么放任着她咬他,一只手还拍着她的后背。
他不疼吗?
刚这么想,她嘴里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她怔了怔,这怎么就见血了?
好奇地用着舌尖顶了顶上虎牙,眼眸往顾宴生的手上瞄,顾宴生的指尖已经遭她咬破了,鲜血成了一股往外冒。
瞧来她真的咬狠了,悄无声息地,她松开了嘴,耷拉着脑袋,慢慢地往后退着,不再抬头看顾宴生。
周大夫起身,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道:“顾大人,两日忌辣且不剧烈行走,脱痂恢复后,便能一点儿疤印不留。”
顾宴生低着眸子,手劲放轻,眯起眼尾瞧着拇指尖的两个血印子,冷笑了下,道:“有劳周大夫了。”
周大夫连忙应话客套,告退了。
扶窈眼睛胡乱地瞄着,这里看看,那处望望,她心头有些发虚,顾宴生分明是帮她,到头来反而被她咬了两个血洞,似乎这样好像不太厚道。
眼睛瞄到最后,她还是看着正前方的拇指,顾宴生还未曾拿走,耳畔忽地传来一声叹息,她心头一紧,脑袋一往前,舔着顾宴生的拇指尖,用舌尖堵着小血洞。
顾宴生一怔,看着扶窈的动作,酥麻的触感如颤栗般,他有些难受地滚动着喉结,短促地呼吸了几次,轻轻闭上眼,又猝然睁开,微弯着指,想要从扶窈口中抽出来,喑哑道:“幼幼。”
扶窈抬起眸子,她的唇边染了些血渍,有些懵懂地望着顾宴生,见顾宴生见她,又不说话,她有些恼了,低眸看着那两个血洞不再流血,便高兴地扬了扬眉。
既然血没再流了,她说话理直气壮起来,推开了顾宴生,斥道:“叫你不放开我。”
被她咬,那就是活该。
顾宴生轻笑,弯腰抹去扶窈唇边的血渍,细语道:“放开你,任凭你乱动,你只会疼的更厉害。”他刮了刮扶窈的鼻尖,“若留下疤印,不知要哭多少次鼻子。”
扶窈哼了几声,她当然知道顾宴生说的实话,可就是不想承认,她动了动手臂,想挣开顾宴生的束缚,顾宴生掩面咳了几声,揉了揉眉心,松开了手。
舟车劳顿大半天,扶窈累极,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醒来,便发现依偎着顾宴生,他们已经下了马车,四周闹哄哄的,吵得不停,她有些好奇地撩开了披风帽,却发现穿着盔甲的士兵罗列整齐。
李轲应当在她身侧,她听见李轲说,南宓流民冲上荀都,整个荀皇城没有片刻安宁,已经好几处出现了当街抢劫。
顾宴生的声音太小,她听得不太清,许久后他们又都不曾说话。
她本觉着好奇,可是抵不住倦意,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她隐隐约约听到两个字——
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