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遇瞧着媚态尽显的扶窈,顿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扶窈醉眼半阖,娇软身子往杨承遇那头一凑,杨承遇慌得往后一倾,可又怕扶窈扑空,便遏制着自己的身体,如此一来身体颤得不行。
“你身上怎么有菩提子味?”扶窈凑近杨承遇的脸,眼睛眨巴,瞧着娇憨许多。
杨承遇咽了咽唾液,看着那张放大的脸蛋,早已涨红了脸,想表现镇定,可是手都不知道在哪放,“我也喝了菩提蜜酒......”
宴席对面,顾宴生目光一沉,吓得同他攀谈的男人一愣,顺着顾宴生的眼神看去,好像是公主在与一个男子亲近,这实属正常,大荀男女之防放在贵族身上,就薄得像一层宣纸。男人不解,怯怯出声,“丞相大人?”
顾宴生握着酒杯的手收紧,毫无波澜地移开目光,朝男人温和一笑,“无碍。”
清荷瞧见二人如此,吓得脸白,连忙将喝醉的扶窈拉回来,道:“叨扰杨少爷了。”
杨承遇摇了摇头,看着醉酒的扶窈,眼里止不住担心,他道:“麻烦清荷姑娘了。”
清荷点头,连连看着喝醉的扶窈,宴会也进行到一半了,现在退去也不会遭人说闲话,便同太监说了几句话,搀着扶窈退下了。
可清荷想错了,钱府之大,天黑路滑,甚至有下雪的征兆。她一个姑娘家子带着醉酒的扶窈,根本就走不到府门口,她思索再三,将扶窈置于亭中廊椅,担心嘱咐,“公主你且在此处,奴婢快去快回。”
她抬头往四处看了看,深深凝着半躺在亭中的扶窈,心头慌乱得不得了,但忍住了自己想要回头,快步往宴会那头走,她得快点叫人来。
扶窈浑身燥热得很,迷迷糊糊间,她难受地左右转了转身子,醉眼朦胧地瞧四处,却什么都瞧不见,一片漆黑,她心头一慌,努力地撑起身子,后领便遭一个人提了起来,像拎鸡仔一样。
扶窈脑袋昏沉,弯腰倚在亭柱上,她费力地抬头,细瞧许久,才看清来人。
是顾宴生。他肩头披着黑大氅,两根细白带子将领口扣紧,露不出半点脆弱的脖颈,月光映衬着他半边身子,沾了几分雅致。
只是总笑盈盈的丹凤眼沾一缕冷光,似比冬日的飞雪还要冷。
顾宴生这是生气了?
扶窈脑袋昏沉沉,一手扶额想着,她怨恨地盯着顾宴生,嘟嚷不停,“谁惹你找谁去,为何堵着本宫?”
她移开目光,舔了下唇,眼珠子飞快乱转着,顾宴生怎么会在这?他怎么过来了?她不会又做什么蠢事吧?
想着自己曾经醉酒把顾宴生亲了,她心头就莫名虚得很。
最后视线还是落到了顾宴生身上,瞧顾宴生还盯着她,她脸更红了,头偏向一边,颇有几分不自然,“你为何一直瞧着本宫?”
扶窈的声线本就娇,平日里怒言说话,都让听者生不起来气,如今喝了清酒后,脸颊红透,吐词缓缓,软绵娆人。
顾宴生拂开扶窈脸上的发丝,指腹覆上一丝温热,他摩挲着指腹,指腹沾了她,似乎也透着热了。他语调平淡,目光却炽热,道:“你好生想想罢。”
扶窈仰头,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嘴要翘天上去,像个无赖,道:“本宫做的事,样样都是对的,无需多想。”
她不就喝了几口清酒吗?
扶窈话音刚落下,顾宴生冷脸,捏着她的下颔尖,二人的距离,顷刻化为毫米之间。
“扶窈,想到了吗?”顾宴生垂眸,视线落到扶窈的嘴唇上,她半抿着下唇瓣,口脂蹭到白嫩的脸,稍显凌乱。
春光比起扶窈,也不过如此罢。
他移开眼,凝着那透着醉意的眸子,他指尖沾了些口脂,却不曾拂去。
扶窈不悦,二人距离不减,她凑近顾宴生,不说话,鼓着眸子盯着顾宴生,顾宴生的唇抿得很紧,比平日里紧些,苍白的脸浮了层淡粉,像个腼腆的少年郎。她偏头笑了一下,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她的双手自然搭在顾宴生的肩头上,“哥哥,是生气了?”
扶窈眸光闪烁,嘴角止不住上扬,她方才跟杨承遇靠得有些近了,莫非顾宴生是气这个?他怎么会因为此事生气呀?扶窈笑意愈浓。
扶窈朝他仰着脑袋,露出了一截纤弱白腻的脖颈,柔得他轻轻施力,便能折断。
顾宴生眸色一暗,不停磨着沾了口脂的指尖,他有些燥热了。
二人的呼吸交缠,四目都在对方身上打转,谁都不曾向后移一步,胭脂香与檀香萦绕其间,半空之中弥漫着说不清的暧昧,冷月光照在人身上都变得暖了些。
顾宴生听到那声哥哥,便知道扶窈在想什么,淡道:“扶窈,你知道的。”
扶窈闻着扑面而来的檀香,她不太明白,顾宴生怎三年不见,便信佛了。她抬头看着顾宴生平静的眸子,似乎对她的挑逗,激不起他半点多余的情绪。
她知道?扶窈嗤了声,不悦地收回手,抱在胸前抬起下巴,想要逗顾宴生的心思彻底散了,转个背想要往亭外走。
可顾宴生把她圈住,根本就没放开她。她拧起眉,抬手使了好大的力,想推开身前的顾宴生,可顾宴生根本没移动一点儿。
喝酒后,扶窈脑子本就昏沉不清,如此一来,她更气得眼眶湿热,瘪着嘴巴,瞪着顾宴生,心中委屈,顾宴生不是个病秧子吗?她怎连个病秧子都推不动?!
顾宴生瞧见一脸委屈的扶窈,摇头轻笑了番,真是他娇惯过了头。他用着温热的指腹拭净扶窈湿润的眼角,眸光里的宠溺溢出来,弯腰轻语道:“还委屈?推不动就掉金豆子?”
边说着,顾宴生单手解开细带子,厚重的黑大氅将扶窈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他缓缓道:“冬日多穿些,你身子娇,别仗着没生病就穿的少。”
言语之中,他若有若无扫过扶窈,她穿着流袖翻绒石榴裙,目扫微微凸起的胸前,他轻蹙了下眉,拂了下檀珠串的黑穗子。
扶窈气得不想说话,一挑眉便猛地抖掉黑氅,见顾宴生面色一沉,满脸笑嘻嘻,吐舌头道:“身子好坏,你管得着?”
这句话,全凭酒意上头,才能一股脑子说出了口。放在平日里,她可不敢如此说,当初她快死了,全凭顾宴生管着她。
没容她嘚瑟多久,顾宴生便擒住了她的手腕,眸色不明,道:“又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