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带着些许心虚的眼神看了一眼苏西,她没说。那会儿她真动了旁的心思,她心想自己长得并不比堂姐差,堂姐可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只可惜最后无情被人从房里丢出去,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那时她感到气愤羞辱,抓着外套匆忙逃离酒店,也心里恨不得,他跟堂姐此生不复相见。
所以此刻她又问,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苏西听完妮妮吞吞吐吐的话语,她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回答。她离开后是真的认为,张北青会更加快忘了自己,左右会不适应一段时间但也并非她不可,但最后,他笑说,真是非她不可。
她的家人没少受到张北青的照拂,弟弟在津南念书的日子,没有那么顺利,张北青总是有意无意帮忙。
在她不知道的日子里,张北青没有一刻将她忘记。
她忽然鼻子一酸,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应该会没事的吧,他这样的人是很谨慎的。
再有张北青的信息已经是大年初二,她收到一条无名的短信。
【津南下雪了。】
苏西在红菩寺的池塘边,她学着张北青当初的模样,投喂鱼饲,收到这条消息时,苏西心猛烈跳动起来,她抬头看了看天空。
她这里是晴天。
下雪了,她想她也应该去瞧一瞧。
与家里人匆匆忙说了几句,她就踏上去往津南的路途。
落地时夜晚,有雪,她拨打过去的电话无人接听,茫茫人海她要何从去找,坐在车上上转了几条街,她最终修改了目的地。
那是旅途的终点,她再次走到这里花了快六年的时间。一切都没有变,这里还是老样子,长街黑沉沉的,她在路口就下了车,带着一颗紧张不安的心跋涉在雪地里。
那栋小洋楼黑漆漆的,她也是新年才得知,这栋房子的买主是张北青。
电话里王漾只是隐晦告诉她,张北青现在处境并不好,但是也没有那么严重,不用太担心。可她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她站在房子前顿足了片刻,准备转身离开。
周遭的灯光投下昏昧,那夜的风雪大,苏西一转身,就看见他站在霜雪中。
两个人静静无言对视了许久。
他三两步走来,那短短的路程,像半生已过,刺骨的风缄默无声,几经流转,他抬手拂去她发丝的白雪,眼里荡着笑意。
他说,本来想把事情完全处理好了再去找你,但实在想你,忍了几个霜雪夜才发出那一条信息。
那会儿他也莫名笃定,她会来这里,于是撂下家里的一众长辈远道而来,喘息未定。
这一场雪似乎是与众不同的,温柔朦胧,将他们两个紧紧栓牢在一块儿。
苏西在他胳膊掐了一下,她笑起来说,你要早跟我说,我就犯不着担心你了,年都没过完就跑过来。
张北青牵过她的手,拉着她往家走,“早说了你就不来了?”
苏西说是啊,“你要在我醒着的时候把戒指戴上,说不定我会立马把这拿去卖了,看能卖多少。”
那会儿怎么没醒着呢,她的装睡演技有些拙劣,他看在眼里。
他笑了笑,说小没良心的。
她也笑。
前尘往事不单薄,此生爱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