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干嘛呀,法治社会。”
Eartha:“想什么呢,无非就是让一些交好的品牌方卖个面子,以后不跟她们合作。”
苏西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居然变得仁慈心肠了,以前她对这些事睚眦必报,宁愿当一个别人唾骂的坏人,也不愿意当一个人人称道的好人。
她笑一笑,“算了吧,反正我也不在这行了。”
她不再计较,有人计较上了。
热搜没待多久就被撤掉了,后来再关乎此类的话题全部都发不出去,带上苏西的名字都会被和谐掉。
当时始作俑者几经辗转托人得来她的电话号码,打电话来道歉,求她放过自己。苏西纳闷了,她什么也没做。
她也不是真和苏西有多大恩怨,为姐妹出头,苏西知道她那个姐妹,两个人曾经有过不愉快。那位在圈内有着好人缘,跟谁都姐姐妹妹的,苏西也曾栽倒过在她的嘘寒问暖中,被她哄去一场饭局,一群二代跟顶流的玩乐。
苏西就是在那得罪了不少人,当时一个顶流喝了烂醉,要过来抱她,被她一把推开,叫他滚开。就是这烈脾气,倒让在场的都有了几分兴趣,大家都撑了个脑袋看戏,看她怎么被收服。
那会儿苏西真的感到害怕,她被抓起丢在沙发上,被人指着鼻子说装什么装,你来这就不就是给人玩的?苏西挣扎着爬起来,她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狼狈走到大街时,她手上沾了些鲜血。
她分不清是她脸上的,还是那个人头上的。
事后她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但也没那么惨,毕竟那人是个顶流,这事真被爆料出去,他可能得退圈,顶流经纪人给她打过电话,说只要她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她打伤人这事他们也既往不咎。
苏西没得选择,她咬着牙把这份苦楚咽了下去。
那位圈内“知心大姐姐”的人物,后面跟苏西再同一摄影棚碰面,她跟苏西道歉,说自己也是有苦衷,苏西跟她翻了脸,扇了她一巴掌之后两个人再无联系,基本上有她的地方没苏西。
苏西不知道她后来是怎么跟她这些妹妹们说当年往事,让自己成了那个罪人。
这个小姑娘刚入行,年轻得很,今年刚满的18岁。
咖啡店内摆着两杯精致拉花的咖啡,谁也没动一口,苏西望向对面的人,她在想,当初的自己发誓不会对他们这些公子哥动心,怎么偏偏栽他这了?
这一切也是该结束了。
苏西笑了笑,“你怎么跟些小姑娘还计较上了。”
听说他把人小姑娘吓了不轻,在片场把人拎出来,问这事是不是她干的,他生起气来很吓人的,涉世未深的姑娘不经吓。他不留情面,直接断了这姑娘后面的路,
苏西想到了自己过去,一腔孤勇,她只是觉得这姑娘运气没那么好而已。
当初那些人现在早去往了各行各业,有的出国定居,有的顺利当了正牌女友,而里面的公子哥现在也落魄了,至于那个顶流,苏西只听说好像进去了。
张北青沉沉的目光看向她,“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
苏西当作听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自顾自说着:“她就像过去的我,自以为是,不是吗?可是你也没跟我计较,这些年真的很感谢你。”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以为她主动约见面,还有可挽留之地,可是她的眼神里早没有了当初的爱慕,那双他最喜欢的眼睛里,只有释然跟几分淡漠。
张北青想不明白,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姑娘就给自己种下了会分开的种子,所以在最后的时候能如此决然。
几乎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他什么时候没注意到的呢?
张北青知道强迫只会适得其反,但是很久以后他会想,当初是不是强留下她,结局或许也没那么糟。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笑一笑,“我倒是觉得你受委屈了,这些年。”
那片刻,苏西有想流泪的冲动,她别过头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曾有过他们的身影。
好聚好散的场面也不算太糟糕,她心想。
他故作轻松地笑,说再送她最后一程吧。行驶在晚高峰期的津南城,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辆,那段不长的路,花费了许久的时间。
到了地方,苏西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准备下车,侧身的时候手被抓住,他说再陪他待会儿,苏西握着车门把手的手慢慢松开,直至夜幕完全降临,苏西觉得该走了。
她面对他挽留的话,没有了感动。当初说她不贪的是他,最后说她贪得无厌的也是他。
他说:“苏西,你要什么都可以,我能给你都会给,但是你现在太无理取闹,要我放弃这一切,要我承认对你的感情。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太贪得无厌。”
那一晚的争吵可以说两个人都在这段感情里面目全非了,她说的话难听,他听了也生气,说出一些违心的话。很久后两个人再回头看,何必呢,那么咄咄逼人,争个输赢,那时候还是太年轻,太幼稚,对待感情没有多少经验。
无非是两个都动了感情,又失了方向的可怜人罢了。
她曾经在香火缭绕盛久不衰的红菩寺许下愿,祈祷小岛有一场雪,祈祷他们有未来,望佛祖慈悲垂怜。
他待人一向是大方的,他最后问她还想要什么?
苏西摇摇头,过了很久,她看着窗外忽然说,想看一场雪。
他也抬眼看了看窗外,哂笑一声,现在是夏天,见鬼的雪啊。
苏西说是啊,现在是夏天,不会有雪。
佛祖不慈悲。
小岛不会有雪,他们也只能走到这了。就此别过,希望日后不再见,也祝他最后拥有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