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青也不知道吹了哪门子风,说:“长命百岁如果没有你在身旁,那也没意思。”
苏西有一瞬茫然。
他啧一声,把着方向盘,转弯进入一个小街道。这姑娘还没回话,他怀疑自己一顿饭给人吃傻了,脑袋瓜不灵活了。
他正要问,身旁的人忽然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在你身旁。
这回换张北青不说话了,苏西很知趣笑了,她悠闲往后靠着,手有一搭没一搭攥着安全带玩,“对了,你待会儿在酒店门口放我下就好了。”
张北青笑:“不邀请我上去坐一坐?”
那个坐字发音有点怪,苏西瞪他一眼,“Eartha在房间里。她一定很不想看见你。”
张北青啧一声,他跟Eartha关系还真不好,也不知道他挖来的人,怎么最后跟她同仇敌忾了。
“那就去我那儿。”张北青换了个方向开,他也不管人是不是还有事,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那儿。
如果要苏西回忆,在记忆碎片中,一定会有这么个夜晚。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还算早,苏西把包丢一边,整个人呈大字往床上倒。暖黄的灯色映照周身,她闭上眼,感觉有温热的呼吸在耳畔。
淡淡烟草味也窜入鼻尖,她管不住他抽烟的,苏西心里叹口气,翻了个身。
张北青睡在她身侧,手搭在她腰上,不那么老实,手指在往衣服里探去。他饶有兴趣把玩着,听着她轻轻溢出的声音。
他像个贴心恋人,细心问起被苏西忽略回答的话,他们总对她说些什么?如果手下没有那么流氓的动作,苏西会有几分感动。
苏西抬手摁住他的手,转过身,面对他,“他们总是说我太贪心,可是,张北青,我真的贪心么?”
她问的很认真,似乎是憋了很久,所有人都在说她太贪心,可她贪的,从来没有得到过。苏西直直望进他的眼眸深处,试图得到答案。
张北青心一软,把人拥进怀里抱着,轻抚着她的背,说道:“不贪心。”
“没见过一个贪心的人,给什么都不要的。”
苏西点点头,流下几滴泪。
她从前不这么爱哭,自从遇见他以后,流泪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一晚的两个人从浴室到落地窗,再到大镜子前,苏西数次抬头就能看见两人晃动的身影,契合默契。事后,他靠在床边点上一根烟,苏西靠过去,从他烟盒里拿出一根,夹在指尖。
棕色烟身,闻着有股淡淡咖啡味,苏西问他,这是什么烟,他说卡比龙。苏西哦一声,说不认识,然后不熟练给自己点上一根。
她早些年的时候抽过烟,路边便利店随便买的一包苏烟,不会抽,烟在嘴里没几秒就吐出,蹲在路边抽完一包,什么感觉也没有。她学着张北青的样子,吸了一口,烟过肺才算是抽烟了。
她开始猛烈咳嗽起来,眼里都积攒了泪光,笑着看向张北青,“这玩意不好抽,怎么能让你那么上瘾呢?”
张北青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她没几两肉的脸,说:“跟你们女孩子爱喝奶茶一个道理。”
苏西说:“我不爱喝。”
“行,你不爱喝,那我怎么说呢。”张北青扬了一下眉,摁灭香烟,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我爱好不多,烟算是其中之一。”
苏西把只抽了一口的烟送进他嘴里,对他说:“你以后能不能少抽点烟啊。”
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让他少抽点烟,他总是点点头答应说好,转头又叼上一根烟。为一个人戒烟,太不现实了,张北青也尽力去完成了,他烟瘾很大的,见她的时候都控制了抽烟数量。
张北青无奈笑了一下,“嗯?要我少抽点,还把烟递给我?”
前半夜两个人像是不知疲惫,尽兴欢愉着,酸胀感总是来的后知后觉,所以此时的苏西已经筋疲力尽,她往后重重一躺,闭着眼,“我说说而已的,你就当如风过耳。”
说完,她就像是真因为疲惫不已睡了过去,不管张北青再怎么捉弄。
张北青下手捏脸的力道重了几分,她不为所动,他莫名心里有点烦躁,像是有口气堵在嗓子眼,出不去。
罪魁祸首在熟睡,张北青看了她几眼后,下床走到房间外面,客厅一片幽暗,他只开了一盏夜灯,坐在沙发上,打火机的火光亮起又灭去。
Eartha的短信发到他这里,让他少折腾苏西,把人给放回来,她还有工作。
张北青几分无语,搞得他像十恶不赦的坏人,他起身走回房里,拍了一张苏西睡觉的照片给Eartha。
他说,她是我祖宗,我还能把她怎么了?
他后半夜在客厅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远程会议打了许久,有时讲到意见不合处,张北青的嗓音会忽然拔高,然后又跟想起什么似的,把音量降下来。
苏西其实一直没睡,她翻身拿过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Eartha的截图。
房门关着,屋里灯光被他全关了,苏西侧卧着,把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她看了许久,看到眼睛泛酸。
他总能唤起她最后一点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