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差不多一周,苏西实在受不了了,收拾了行李跟他回去。热心群众见他们走了还有点不舍,苏西看着也无语,心觉钱真是万能。张北青在这的日子里,他也知道自己的扰民行为,就每户都包了点红包,还有停那的那辆超跑,谁想开谁也能开。
他们见张北青跟见财神爷一样。有些大爷大妈是真心为他们好,走时,对他们说,小两口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可不能这么胡来了,没什么比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了。
那时候苏西不知道,他们真有一段真心相爱的时间。
回去的后日子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日子就是这么照常过着,张北青不解释新年忽然的消失,苏西也不会追问那句新年快乐他看见了吗?就如同枕共眠的几个夜晚,都有一个电话准时打来,她装作看不见。
有时候不是什么都要刨根问底,听到心中答案落实,装傻也不为一种乐趣,只是这样的日子终究是太短暂。
开学后,付稚子报道晚了几天,她回校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宿舍找苏西,看见苏西和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捧着专业书在看,还有种悠闲悠哉的感觉,付稚子哀嚎一声,大步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书。
付稚子:“都什么时候你还在看书。”
苏西茫然:“什么时候了?”
付稚子干着急,“哎呀,就是你那个男朋友啊!他要订婚了你不知道啊?!”
恍若一声雷劈正正好劈在苏西身上,那瞬间她感觉四肢麻痹,大脑空白,她声腔也像被人扼住,发不出声音,她久久没有作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找回一点自己,摇摇头,声音干哑,“不知道。”
付稚子原本不想告诉苏西的,她觉得没什么必要,这个圈子的规则就是透明的,身份差异的人注定没有结果,大家都有早物色好的另一半。可她想起苏西的好,会在她难过的时候陪在身边,看穿她拙劣的小心思,也温柔笑一笑,而且她觉得,苏西是真喜欢他。
她想,也不是没有真爱打败阶级差异的例子,如果苏西想要争取,她一定帮忙。
涉世未深的年龄就是天真啊,以为靠自己能抗衡家族。付稚子不仅想帮她抗衡,还想帮自己,凭什么她们没有追求真爱的权利呢。
她倒是有同仇敌忾的气,苏西泄了气,夺回手接着看,声音恢复平常:“他要订婚了,那我就恭喜他,除此之外我也做不了什么,顶多再送份礼。”
付稚子不敢相信:“你就这么放弃了啊?”
苏西笑一下:“那我去他订婚宴上捣乱,然后把他抢走?”
付稚子点下头说就该这样,苏西再度拿到书,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索性合上,抬头看着付稚子笑了笑,付稚子啊一声,说你是开玩笑的啊?
苏西起身敲打了一下她额头,“少看点电视剧。”
付稚子看她走出去,问她去哪啊?怕她想不开,还问要不要自己陪?苏西说导员找自己,她过去一下。
苏西从宿舍出来后,没有目的走,不知觉走到了外文楼,海棠花开了,她想到去年海棠凋落的夜晚,他送她回宿舍。往日种种好似昨日,苏西觉得心酸难过,倒也没哭,注定的结局。
但是她以为这场梦该是会久一点,真正的结束从来不在她,她想过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最终都没有狠下心,只要他还肯再来找,她都会心软。
她转念想,这样患得患失使她疲惫不堪的日子终于结束,是该开心,失去好过患得患失陷入无尽内耗。
想开或是没想开,苏西日子一尘不变,没有人打扰,没有新的故事。只是偶尔张北青还会联系她,问她怎么周末都不过来了,苏西总是一个忙字回应。
他嘲弄她跟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一样,见一面都还要预约时间。她确实忙,她平衡着学业和事业已经耗费太多精力,还要匀出时间来顺着他,太累。以前是她心甘情愿付出,现在不一样了,她觉得自己也应该收心。
他可以如此,她怎么就不能呢?
所以后来看到张北青的来电她也会拒接,张北青几次找人也扑空,打电话给Eartha,Eartha骂他活该,他是不理解,怎么就活该了?前段时间两个人不还好好的,她又生什么气了?
正是这种态度更让Eartha来火,对着电话大骂,最终说出他订婚的事,张北青了然了,他本想学着祝照那样吊儿郎当语气说多大点事,你要不喜欢,不订婚不就是了,最后也就是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他们这通电话,苏西听在耳里,世间种种诡谲莫辨。
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苏西不会让他为难,她说就到这吧,已经走了挺远的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