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生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略微黑暗的环境对他的视力并没有影响。
私人会所虽然在地下,但是层高却有约10m。中心有个小舞台,有点类似披着夜店皮的小剧场。但是“观众”池稀稀疏疏,且明显分成了两大块,一左一右,中间挨着的部分没有人坐,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在后排还有些小包厢,用帘子虚掩着,在黑暗中只能勉强看到个剪影。
“先生,这边请。”服务生指引入座。
有两个服务员分别带领黑羽和欧阳季入座。
欧阳季不解,停下了脚步:“为什么我和王缪不在一起。”
服务生也耐心解释:“因为您是红卡,王先生是黑卡,按照惯例是要分开的,对大家都好。”
欧阳季皱了皱眉,望向黑羽被带离的方向,那里落座的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一群人。不,不一定是人。单独一个吸血鬼伪装起来可能不会让人类察觉,但是如果一群吸血鬼聚集在一起,人类对非人事物就有种天然的排外感,更何况这群吸血鬼根本没有隐瞒自己的意识,仔细去看,甚至能看到一些刚饮完血后来不及消去的红瞳和獠牙。
欧阳季这个人类都察觉到了,江晟生肯定也发现了,挽起欧阳季的胳膊拽着他就继续往前走。
“他妈的,王缪这小子一直在耍我。”欧阳季咬牙切齿地说。
“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江晟生附在欧阳季耳边说,“现在别露馅了。”
“能告诉我你们进来到底要干什么。”欧阳季终于也意识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不明,抬头看着江晟生的眼睛,眼神也从散漫变得锐利。
正当江晟生思考怎么找借口解释的时候,耳麦里任队给了指示:“告诉他我们的身份,请求他协助,欧阳季部队出身,黑羽也信任他。”短时间内欧阳季的背景就已经被调查个一清二楚。
江晟生遵循任队的指示,小声附在欧阳季耳边说:“对吸血鬼异端局,请协助配合工作。”
欧阳季松了一口气:“所以,他是......?”在这种场合欧阳季不好说出那个词。江晟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说猎人还是什么的,只是真诚地回答:“请你亲自去问他。”
落座后,服务生端上了点心,两杯香槟,一个号码牌,还有一份场册:“这是今晚的商品,请过目。”
江晟生打开册子,内容很多。他仔细翻阅:“明代大明永乐剑,南宋吉州窑剔犀纹梅瓶,月光女王钻戒......”他和欧阳季对视一眼,这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拍卖会。
“不用看了。”欧阳季按下了江晟生翻动册子的手,“这种私人非法的拍卖会,不会把隐藏商品写在台面上的,所有商品都没有报备,都是黑市或者走私来的。且看看他们到底拍卖什么吧,我想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吧。”
江晟生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明白了。幽暗的灯光下,欧阳季发现这个面目凶恶的男人其实骨相极好,但又不是那种棱角分明的攻击性长相,或许是灯光加持,竟显得柔和。若是皮相也好一点,或许也是个美男子。
“怎么了?”江晟生感觉到欧阳季的目光。
“好像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欧阳季不自在地挪开视线,见他犹豫而不回答,挠挠头,“不方便就算了。”
只听见江晟生小声问了句:“可以吗?”欧阳季疑惑:“什么?”
任临风和一众队员在场外,时刻关注着现场的动态,意识到江晟生这是在询问任务过程中的保密原则,果断回复道:“不可以。”
指挥车有块大屏幕,由江晟生衣服上纽扣里隐藏的摄像头实时转播现场实况。指挥车里只剩下老张和任临风还有少许技术人员,剩下的队员早已各自就位,听候命令。
老张在指挥车里的声音也透过任队的麦传到了江晟生的耳朵里:“我说小江这小子行啊,我看那位小少爷脸都红了,以后□□的任务就交给他了,我们队里的女同志可能都没他好用。”一旁的队员们也跟着打趣。
任临风淡定插话:“下次有这种任务第一个派你们去,一定有适得其反的效果。说不定哪个少爷眼瞎也看上你了呢?”
被任队呛到的队员们只觉得这话听起来怪酸的,又感觉自己被内涵了。这一是骂了那位欧阳大少眼瞎,二是骂自己丑。大家也不敢再说什么闲话,
私人会所里,欧阳季就和江晟生干瞪眼,欧阳季从小到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突然有了个如此五大山粗的难办,屁股像是长了刺般,坐立难安。
此时有另外一群富家公子哥打断了这尴尬的氛围。
“欧阳大少,您怎么屈尊来这种地方了。”来者明显语气不善,阴阳怪气的,“你老爹也舍得放你来?”
欧阳季一向不喜与这些人为伍,这些销金窟他老爹也是明令禁止的。他只轻哼一声,摆摆手示意他们快滚。
几个公子哥心中恼火,他们早看不惯欧阳季了,都是生意场上的,还整日装清高,凭什么长辈总是拿他来教训自个。况且谁家里都不比欧阳家差,一瞬间酒精上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了。
“哟,你这个保镖不错,但他怎么能和您平起平坐。”一个公子哥打量到一旁的江晟生,用鞋踢了他的凳子,出言不逊,“起来,帮爷擦一下皮鞋。”
江晟生暗笑,欺负不了欧阳大少,就要欺负一个下人,秉性着实恶劣。他也不至于被这些小孩的发言激怒,但一旁的欧阳季有点沉不住气了。
“我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吧,况且谁告诉你们这是我保镖了。”欧阳季站了起来,颇有威严,“你们真的想得罪欧阳家吗?”
几个公子哥没想到欧阳季居然这么维护这个保镖,也确实惹不起,连忙打哈哈:“就是看上了这个保镖,想借来玩玩。没别的意思。”
“哼!”欧阳季又坐下了,没再理这些浑小子。江晟生看到他们秒怂,心里直乐,还是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他俯身在欧阳季耳朵边上交待了几句,特意凑得很近:“问问他们这里的情况。”既然要做戏,就得把戏做全了。
这里确实不是可以带保镖进来的场所,几个毛孩子目瞪口呆,难道这欧阳大少一夜之间就弯掉了。随后他们内心也嗤笑着,这欧阳大少也不过和自己一个烂泥样,耽于男色,也不过是个有弱点的普通人罢了。随即又生起了想要结交这个狐朋狗友的想法。
按照江晟生交待的,欧阳季问道:“你们谁知道这拍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