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村民买的。”
“别人穿过的旧鞋你也穿吗?”明朗觉得这跟他对贺允川的认知不一样。
“他刚刷过的,我买的时候还在窗台上晾着,挺干净的,为什么不能穿?而且,我小时候穿的都是旧衣服,二手衣服。”贺允川觉得明朗的问题很奇怪。
“挺好。”明朗笑了。他总是忘了这位少爷也是苦过的孩子。
“吃完饭,你就赶紧下山回家吧。”明朗跟贺允川交代道。
“那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走。”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你不走我也不走。”贺允川开始熟练地耍无赖。
“贺允川你正常点好吗。你个万亿级别的第三代,恋爱脑合理吗?难道不该杀伐果断养几个情人决视恋爱为无物?跟我个老男人在这纠缠个什么?”明朗都气笑了。
“我又不嫌你老。”
“我嫌你小啊!”
“我早晚会变老的。”
“贺允川,你吃点饭的力气就是用来跟我抬杠的吗?你赶紧走,跟你说话我好累。”
“反正我不走。”
“行,你不走我走!”
明朗说着就往门外走去,贺允川拔腿就跟上。俩人刚你追我赶到大门外,就看到一群村民有的拿着镐头,有的拿着锯子,有的拿着铁锹,急吼吼地往村口方向而去。
“怎么了?”明朗拉住其中一个掉队的大爷问道。
“林家的媳妇要提前生孩子了,得送医院,昨晚刮大风,把路上之前泥石流冲下来的树刮倒了,断了路,彻底过不去。”大爷满脸焦急道。
“我也去,大爷你等等我。”
明朗说着,回院子里拿了些工具,跟着大爷就走,贺允川二话不说,也抄着家伙跟了上去。
他们几个赶到事故地点时,村民们已经忙得冒烟了,砍树枝的砍树枝,挖土的挖土,用绳子拉树的拉树,那个孕妇被绑着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疼得满头大汗。
人多力量大,很快拦路的树就被移开了,载着孕妇的摩托车顺利顺着山路开了下去。
跟随村民往回走时,贺允川发现明朗走路时一瘸一拐的。
“你脚怎么了?”贺允川上前问道。
“没什么,刚才砍树枝时被划了一下。”明朗满不在乎道。
“走,下山,去医院。”贺允川扯着他就往山下方向走。
“神经病啊,这么个小伤去什么医院,明天就好了,连血都没流。”明朗觉得他小题大做。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的折腾,明朗没了心力,更没合理的契机再次赶贺允川走了。贺允川很是自觉地盘踞了下来,并且仗着明朗脚上有伤,包揽了所有家务,他认真地给明朗做了午饭,又做了晚饭,有点笨拙,但很是认真。
今天就这样吧,明天给刘特助打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把他老板弄回去。明朗琢磨道。
半夜,半睡半醒的贺允川觉得被子里异常滚烫,像是一个巨大的热水袋在不停地冲他散发着热能,他冲着热源摸去,碰到了明朗滚烫的皮肤。
贺允川瞬间被烫清醒了,从被窝里爬起来,拉开灯,摸了摸明朗滚烫的额头:“怎么会发烧了?”
此时的明朗已经烧糊涂了,跟他说什么,他都没什么反应,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不知所措的贺允川忽然想到明朗脚上的伤口,他脱掉明朗的袜子,果然在他的脚侧边看到一个小小血洞,不大,但似乎很深,现在已经发炎了,整个脚踝肿了起来。
看伤口的样子,应该是被生锈的钉子扎到了。
贺允川有这方面的常识,知道如果是生锈的钉子扎出的那种开口小且深的伤口,极容易感染破伤风这种厌氧菌,可以说是非常危险的,必须马上送明朗去医院。
他拿起手机,准备叫贺氏的救援直升机过来,但发现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可是昨天上山时明明有信号的,他想起了那几棵被刮倒的树,琢磨着应该是昨晚刮大风把信号塔刮断了。
贺允川穿好衣服,敲开了卖给他鞋子那户村民的门,请求他帮自己借一台摩托车,送病人下山。
那村民二话不说,披上衣服带着贺允川去了有摩托车的人家,谁知村里仅有的三辆摩托车,一辆送孕妇下山去了,剩下两辆送孕妇的老公和婆婆下山,到现在都没回来。
贺允川一听,顾不得许多,决定背着明朗下山去医院。
还好下山就一条路,走到头就是县城,不需要手机导航。
山区没有光污染,月亮很亮,照得夜晚的山路一片光明,贺允川就这么只身背着明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
明朗昏迷着,在贺允川后背上不停地往下滑,贺允川干脆把明朗打横抱了起来,继续前行。
他抱累了就背一会儿,背不动了再抱着,开始的半段脚程还算容易坚持,但到了后半段,贺允川开始感觉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