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明朗都无奈了:“十八岁之前在带孩子,十八岁之后在坐牢,出来之后身边只有那些……你觉得呢?”
贺允川的嘴角勾起一丝不经意地笑:“看不上她们吗?美人还是挺多的吧?我是说你的同事。”
“那肯定不是看不上啊,我什么前科,有什么资格看不上人家?她们顶多就是《治安处罚条例》,我可是《刑法》。我一个杀人犯,跟谁都是耽误人家,生了孩子都没办法考公。”明朗认真道。
Le Roi里的姑娘看上明朗真不少,各种看上都有,有的是想睡,有的是想嫁,连愿意养他的都好几个,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长得帅。
在美女面前,男人还会琢磨一下是娶还是玩的问题;在绝对的帅哥面前,女人是毫无原则的。
面对那些或热情或含蓄的攻势,明朗是通通拒绝的,原因就是自卑,他不觉得自己能给姑娘带去幸福。
这自卑不单单源于自己的前科,更多的来自自己的经历——他总认为自己是个带衰的人,亲近的人都会因为他而不幸。
小鱼变成路羽更加印证了这点,跟着自己的时候就是个捡垃圾的小乞丐,离开了自己又是留学又是结交权贵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这也就是自己不想再沾染小鱼的另一个原因。
想着想着,明朗不禁开始担心起自己老板来了,不知道自己这么近身的工作,会不会给他带去什么厄运。
“坐牢期间呢?没谈一个吗?不是说现在法律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跟狱友谈恋爱吗?法无禁止即可为。”贺允川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是执着。
明朗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贺允川:“坐牢!男子监狱,都是爷们儿!监区连耗子都是公的!我跟谁谈?”
“跟男人啊。”
“虽然我没谈过恋爱,可我知道我不是基佬。”明朗笃定道。
“没谈过你怎么知道?”
“这种事不用谈过也能知道好吗!我反正不是同性恋。”明朗脸都黑了,“你问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奇怪?”
贺允川被他怼完也没恼,只是平静地看着远方的日落。
夕阳很美,但压着夕阳而来的是滚滚黑云。
“要下雨了,得返航了。”贺允川说罢,站了起来,走到了驾驶舱,驾驶着游艇开始全速返航。
“你这算不算酒驾?”明朗灵感乍现,问道。
“咱俩现在挂了,算不算殉情?”贺允川笑着反问他。
明朗话还没说出口,又吐了起来。
贺允川笑了笑,从药箱里翻出一颗药递给明朗。
明朗拿起一看,是晕车药:“你之前怎么不给我?”
“这个吃完就睡死过去了。你睡了,谁陪我玩?”贺允川信口雌黄,他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船上有晕车药。
明朗一口气把药片吞了下去,丝毫不带犹豫的——犯困可比呕吐舒服多了。
就这样,在路羽孜孜不倦地悉心安排和缺席下,贺允川跟明朗约了三次会。
明朗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毕竟这些行程都是路羽自己安排的,怎么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想不通。
明朗跟着贺允川回家后,晕车药的药劲儿不但没消散,反而更加强烈了,明朗不仅反应迟钝,而且动作也都慢了半拍,最夸张的是,他晚饭吃到一半,直接在饭桌上睡着了,看得贺允川差点笑出声。
“这是药物过敏吧?一般晕车药哪有这样的?”孙管家放下碗筷,扶起明朗,直摇头。
他们三个平日里都一起吃饭,贺允川喜欢,他觉得这样热闹。
“他之前喝了酒。”
“那你还敢给他吃晕车药。”孙管家瞪大了眼睛。
“我哪懂这些,不过现在懂了。”
贺允川擦了擦嘴,站起身,把明朗扛到他的卧室,丢在床上。
明朗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莫名其妙地就旷了半天工的他很是焦虑,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慌慌张张地出了房间,冲着大门而去。
“你去哪?”孙管家在背后叫住了他。
“去公司啊。”明朗快速换好鞋。
“少爷没去公司,去客运码头了。”孙管家说道。
“去客运码头干什么?”明朗脑子还有点发懵。
孙管家从客厅茶几上拿起一张请柬递给他。
明朗看了看,内容平平无奇,就是新船启动仪式和邮轮派对邀约,但落款十分让人不安——贺允瀚。
“我去找他。”明朗拿着请柬就往外跑。他打了辆车直冲滨湾客运码头而去。
赶到码头时,启动仪式已经开始了,贺允瀚正在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上讲着话,身后站着捧着花球和彩带的礼仪小姐,下面站着密密麻麻的来宾,每个人都一脸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