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妈妈桑就三不五时游说明朗当鸭,她觉得他一旦下海,肯定是Le Roi的一张王牌,能帮助自己在事业上再创辉煌,成为她手下最勇猛的干将。
但明朗宁死不从,经理冰姐也时常警告妈妈桑少打明朗的主意。
“你可以践踏否定我的感情,但你有必要找这么个人来羞辱我吗?”“小鱼”扫了一眼明朗,转头看向那男人,眼里噙着泪。
这一眼,搞得明朗很是受伤——自己什么也没做,怎么就被“小鱼”怨上了。如果这男孩真是小鱼,那真是个糟糕的重逢啊。
明朗想解释,但发现似乎解释不清楚,他确实是在挑鸭的过程中被留下来的。
“什么叫这么个人?什么叫羞辱你?职业不分高低贵贱,你这思想有问题啊。”男人严肃地批评“小鱼”道。
明朗听完简直惊呆了,他根本分不出来这男人是在帮自己说话,还是在骂自己。
男人指了指明朗,继续说道:“而且,这个人……我是给自己找的。”
明朗此时的脑子跟被放进锅里炸完以后再被一群牛踩过一样,一片焦黑稀碎——
“小鱼”喜欢男的?
他男友带着“小鱼”来叫鸭?
但最终只给自己叫了一个?
这鸭竟然是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算想摆脱我,你也不用当我的面找……而且,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小鱼”在眼睛里打转多时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喜欢男人女人还是外星人,需要跟你解释吗?”男人看着“小鱼”的神情,满眼不耐。
“你太过分了。”“小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男人拿出了渣男的吵架杀手锏。
明朗虽然对来龙去脉依然一头雾水,但这对话指向性太明显了,就是情感纠葛——“小鱼”明显是喜欢这个男人的,但这男人态度不怎么样。
“小鱼”抹了抹眼泪,柔柔弱弱地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推门而出,连关门的动作中都透着伤心和失望。
明朗第一反应是拔腿企图追回“小鱼”,但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立场这么做,又不动声色地把脚缩了回去。
他把目光转向男人,十分克制地礼貌询问:“您不去追他吗?”
“我为什么要追他?”男人的语气倒没那么礼貌。
明朗被这一个反问,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他根本回答不出为什么,他对真相一无所知。
男人低头拿起面前的酒,继续啜饮起来,面色淡然,情绪稳定,似乎根本没有刚才的插曲一般。
包厢里一片沉默。
这沉默让明朗意识到这里只剩下孤男寡男两人后,他还是不安了起来。
明朗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开始转动脑筋高速思考着各种应对措施——万一对方要扑上来,自己是跑,是打,还是跪地求饶。
但等了半天,那男人既没有扑上来,也没有搞强制,甚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自己,那眼神,说不上清白,也并不猥琐,只是有点黏黏腻腻的,但依旧看得明朗心里发毛。
他想不出为什么一个男人会用这种眼神盯着一个陌生男人。
明朗想了半天,决定主动出击,让男人退缩。
“这位贵宾,我是个粗人,干点力气活还行,在接待客户方面,我十分缺乏经验。你把钱花在我这里,必然根本无法享受到应有的舒适贴心的服务,甚至我可能给您带来前所未有的糟糕体验,不然,我帮你联系一些素质更高的……那什么。”明朗想说鸭,但没说出口。
其实,他手里根本没有什么鸭货资源,这就是话术而已。他琢磨着,一旦男人松口,他就立刻把妈妈桑叫回来,她肯定有办法。
“不用,你就可以。”男人秒回。
“我不是鸭。”明朗做出了最无力的抗争。
“我也没说你是鸭啊。”
男人说罢,向后仰靠,双手搭在沙发背上,跷起二郎腿,灯光从顶部洒下,正好把他好看的下颌线和颈部线条勾勒了一道金边。
一种奇特的艺术感油然而生,但此时的明朗没心情欣赏艺术品。
男人的态度很奇怪,他似乎并没急着干什么,或者在采取什么奇怪的心理战,他只是喝着自己手中的酒,既不说话,也没动作。
像老辣的猎手在伺机而动,准备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这让明朗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