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叔笑眯眯的:“别急。大家想一想自己的生辰,要和户部登记的一致哦,我们会着人去核对的。”
和生辰有关?大家都冥思苦想。
“我好像是腊月初八的,不对,初八还是初七?”
“这个我不清楚,得让我婆娘回去翻一翻。”
......
社会底层的人吃饱饭都难得,谁会操心记自己的生辰。
陆婉莹和范子淮听了,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
陆婉莹暗暗想着自己的生辰——庚子年白露,七月二十。
范子淮一脸与他无关的表情:“六个点数都猜不准,更别说一年三百来天,几乎不可能是我。”
陆婉莹也这么想,却还是说:“万一我们子淮少爷是天选之人呢?”
郝叔在台子上笑了笑:“那我公布日期了,老夫的心爱之人是七月二十的生辰,有没有七月二十生人呢?”
“郝叔,你一把年纪还没成亲,哪里来的心爱之人?”底下一个汉子大叫,引起一阵哄笑。
“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郝叔无奈摊手。
七月二十。不正是她的生辰吗?
陆婉莹迟疑着上前,轻声道:“我是七月二十。”
底下的人眼睛都直了,之前他们怎么没发现还有个女子在赌坊玩乐呢?不仅有个女子,还是个如此绝色的女子。
郝叔温和地点头笑笑,然后拍拍手。
一个仆从取出一大把银票,双手奉给了陆婉莹:“您的奖品。”
不多不少,正是七百二十两,远远超过了范子淮带来消遣的银钱数量。
“你和郝叔我有缘,就安心收下吧。”郝叔宽慰道。
要不是安乐坊在淮洲城口碑甚佳,郝叔又是靠谱的良心商家,范子淮真要怀疑陆婉莹是被人诓了。
“阿莹,你赚大了!”范子淮惊得合不拢嘴。
陆婉莹也心里震惊,连范子淮那声“阿莹”也不在意了,连忙收起银票。
“我说我会赚的满盆满钵的,这下相信了吧!”陆婉莹洋洋得意。
“你说的话我一向都很信!”范子淮郑重地连连点头。
小插曲过后,安乐坊恢复了喧闹,每个人只当是看了场热闹,继续投入赌局。
天色渐晚,陆婉莹和范子淮走出安乐坊,脚步却异常缓慢。
陆婉莹将一半的银票给范子淮:“喏,借了你一半的钱,现在把我的一半还给你,连带上灵芝的钱。”
范子淮却大骂:“陆婉莹,你不要得了钱就开始挥霍,要好好攒着自己用知道吗?”
嗯,这声陆婉莹,听得舒服多了。
陆婉莹却一脸得意地冲向路边的摊子:“子淮要不要吃糖葫芦?要不要姐姐给你买把新武器?”
范子淮一边追她一边拦着她道:“不要不要,这里的东西我将军府都有,品质要好得多,没必要买。”
“哟,子淮少爷还挺持家的。”
......
两人吵闹着越跑越远,安乐坊中四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踏步而出。
“那七百二十两银子,我会补上的。”谢景黎淡淡开口,却带着森然的冷意。
“安乐坊原本就是你谢老板的,我只是代为经营而已。”郝叔耸耸肩。
“一码归一码,现在名义上的店主还是你,我不会叫你为难。”谢景黎道。
郝叔却无奈一笑:“这都是次要,只是老郝我一辈子潇洒自在,临了多出来个心爱之人,真是要晚节不保。”
谢景黎没有答话,魏锦秋却拿扇子敲了一下郝叔:“不这样,怎么找理由把陆婉莹的钱还给她?”
“不过,陆姑娘原来笑起来这么好看,之前她都小心翼翼的,一副胆怯的模样。”季初平喃喃。
谢景黎的神情越发不好,魏锦秋赶紧拿胳膊肘捅了捅季初平,叫他闭嘴。
明明说是谢景黎的外室,却又和范子淮闹得满城风雨,这两人之间的瓜葛,只怕不是他俩可以插手的。
陆婉莹毫无阴霾的笑容在谢景黎脑海中经久不散,他缓缓地握紧拳头,一双眸子晦朔不明。
凭什么在范子淮面前陆婉莹就能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在他面前连舒畅的表情都鲜少露出?
他就这般不招她待见?
一个范雅企图控制他本人还不够,范子淮又强插一脚想拐跑陆婉莹。
他们范家人,还真是蛮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