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白摸摸她脑袋。对宋锐道:“去书房给我取一下纸笔。”
倾身摸云朵脑袋时衣襟移了一下,锁骨上的咬痕清晰可见,宋锐抬眼时目光不小心滑过,一时怔愣,没注意听他讲话。
沈沛白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他。
宋锐立即清醒,紧张道:“是!马上就去。”
小姑娘挺乖的,一点也不闹腾,吃着点心也在笑,宋锐拿手放在她下巴接点心渣子,时不时看一眼沈沛白,关心的话语哽在喉咙,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沈沛白目带笑意,看爱吃点心的小孩儿,好像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那时候沈惟一也是这样坐在小凳子上吃点心,点心渣子掉了一地,沈惟一吃着吃着就会满足地仰头笑笑,两条腿晃来晃去,恣意开心。
云朵衣服好像有些大,不怎么合身,沈沛白知道宋锐不可能苛待孩子,也不问原因,只在宋锐去书房取来纸笔后,写了封信给宋锐,道:“没记错的话,庄子前些日子新染了一批棉布,鹅黄色的布料,好像挺适合小姑娘穿,还没开始售卖,你拿着信去取几匹给云朵做裙子,我看看小姑娘穿好不好看。”
成婚以后要负责两个家庭,还得养孩子,宋锐确实有难以明说的窘迫,所以给孩子的衣服故意做大一些,这样等明年长高了也还可以穿。宋锐接了信,感谢道:“多谢公子好意。”
随后对自家孩子说:“云朵,公子要送你漂亮裙子,谢谢公子。”
云朵仰头,递一块点心给沈沛白,奶呼呼说:“谢谢公子。”
沈沛白还没说话,宋锐把小姑娘手抢了回去,掏出手帕擦了擦,教道:“不管递东西还是接东西,手都要干净,尤其公子不喜欢脏东西,阿爹教你的都忘了吗?”
云朵摇摇头,看自己擦干净的手,上面已经没有点心渣子,才重新递给沈沛白一块儿,突然房间里又来一人,沈惟一风风火火回屋,看见宋锐和云朵都在,愣了一瞬,下意识看向沈沛白,随即很开心抱起云朵,笑道:“你就是小云朵?都长这么大了,我第一次见你呢。”
云朵害怕,点心没拿稳掉在地上,看向自己阿爹,宋锐说这是惟一公子,云朵便不怎么害怕了,由沈惟一抱着,哄着玩。
沈惟一先是轻轻捏捏小姑娘脸颊,然后把人放下来,蹲跟前喂点心吃,拉拉小手,开心道:“你好可爱呀。”
沈惟一想当父亲了,问宋锐:“宋锐哥,当父亲是什么感觉呀?你给我说说呗。”
宋锐想了一下,道:“好像拥有了一切,如果可以,愿意把最好的都给她,看见她笑,再阴霾的天也变得温暖。”宋锐在沈家做事这么多年,积攒不少银两,只是近几年花销多,妻子生云朵时花了不少银两养身体,孩子生下来后,宋锐更是买大量补品给妻子补身体,从不亏待,奈何后来云朵外祖母生病,他给了不少银两治病,积攒的银子少了不少,到现在云朵外祖母病也没好,他不得不节俭一些,尤其对自己更是苛刻。
沈惟一听说过宋锐的小家庭很是幸福,不禁羡慕,心想自己跟哥哥要是也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早在沈惟一进屋的瞬间,沈沛白脸色就有些变化,不如先前自在,此时更是垂眼只看云朵,面色平静道:“你轻点,小孩子骨头软,别捏疼了。”
“知道呢知道呢。”沈惟一轻轻搂住云朵,用自己脸颊轻轻蹭云朵白白软软的小脸,对小孩子喜欢得不行,云朵被他逗得直笑,也不找自己阿爹了,也喜欢跟他玩。
沈惟一问:“宋锐哥,为什么取小名叫云朵呀?”
宋锐说:“因为云朵并不总是远在天边。”
沈惟一开心得一遍遍重复:“云朵云朵,小云朵。云朵,叫我哥哥……”顿了一下,纠正道:“不对,得叫叔叔。”
沈惟一把孩子抱去找玩具玩,从自己小时候的玩具箱子里翻出好几个蹴鞠让云朵踢,云朵力气小,踢不远,沈惟一甚至不用挪步,长手一伸就能捞回来,让云朵继续踢,他继续捡。
趁沈惟一陪云朵在玩,宋锐直白问:“公子可是被迫在家不外出?”虽然也是看着沈惟一长大的,但目前这样,他很担心沈沛白是受胁迫在做不喜欢的事,“虽然宋锐无远大出息,但如果有人敢欺负公子,宋锐必定不乐意,赴荡蹈火,义不容辞。”
云朵被带走后,沈沛白便笑不出来了,闻言更是垂眸,淡淡道:“没人欺负我,我只是,需要休息。”他和沈惟一之间这点破事,实在是耻于被第三个人知道。
宋锐默默松了口气,但愿自己看见的那点红痕是错觉。
临走前道:“白天我会一直守在门外,公子有任何吩咐,都记得叫我。”
沈沛白点头“嗯”了一声。
沈惟一十分不舍地送走云朵,把自己的蹴鞠放回箱子,跟云朵解释道:“不是不喜欢你才不给你,而是这是我哥给我买的,云朵先回家,明日我便买新的叫你阿爹给你带回家玩啊。”
到了夜晚,好像一切都理所应当,沉醉,溺死,沈惟一是不知疲倦的小兽,精力满满,致力于让他哥舒服,偶尔凭借蛮力横冲直撞,也是别有一番趣味,他爱听他哥的呼吸,尤其是偶尔发出似哭非哭的闷喘,好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