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呀。”沈惟一堪堪止住笑,爬沈沛白身上乖乖坐好,仰头把脸凑上去,“我就是爹爹的小狗,爹爹揉揉我脸。”
“不是小狗。”沈沛白说,“是惟一。”
沈沛白毫不客气地捏脸又捏鼻子,再捏捏耳朵,沈惟一还不满足,两只手都伸出来也要捏捏,说:“是小狗。还有手,手也要捏捏。”
沈沛白纠正道:“是小老虎。”捏完耳朵继续捏手,一根一根手指捏过去,给沈惟一伺候得舒舒服服,顺着手臂往上,呼呼后背,沈惟一满意地闭眼,舒服得不行。
“我是小老虎。”沈惟一重复说着,往沈沛白臂弯一躺道,“好舒服,我想睡觉了爹爹。”
沈沛白臂弯使劲,托沈惟一起来坐好让他清醒,“起来走走,马上吃晚饭了。”
沈惟一的肚子恰逢其时叫了两声。
沈惟一睁眼,眼睛里有星星闪烁,亮亮的,“爹爹,我饿了。”
眼看阿爹在招呼众人摆放爆竹,沈沛白就近拿一块儿糕点喂沈惟一,“先吃一块儿垫着,等会儿吃好吃的。”
“嗯嗯。”
很快沈惟一所有视线被爆竹吸引,“爹爹!我想去看!”
“去吧。”
院子里有爆竹,宅院大门前也有,大家都在忙,沈惟一也自己给自己找活干,两边来回跑,可把自己累坏了,福伯开玩笑说:“都机灵点,做事认真点,惟一来监工了!”
沈惟一不懂监工什么意思,应该是夸他,跑沈庭霖身边开心道:“福伯说我是监工。”
沈庭霖正吩咐完大门前的爆竹摆放位置,摸摸沈惟一脑袋,将他抱起坐自己肩头,笑道:“那这样惟一就能看更清楚了,来,你告诉小褚,再往后移一点。”
沈惟一冲小褚道:“小褚哥哥!再往后移一点!”
新拿出来一捆爆竹,沈庭霖问:“惟一,你想要这堆放哪里?”
“中间中间!”中间好看,这点审美沈惟一还是有的。
“好,那让他们都堆中间。”
沈惟一重复道:“都堆中间!”
教一句,说一句,下人们乐呵呵执行,还开玩笑问沈惟一:“惟一小公子,您看这样放行吗?”
沈惟一哪知道能不能行,弯腰看沈庭霖,沈庭霖说:“你说行。”
沈惟一立马传达:“行!”
接着要点爆竹,沈惟一总想靠近,沈沛白不让,阿爹说没事,他带沈惟一去点。
然后沈沛白亲眼看着阿爹抱紧沈惟一的腰,点好后抱起沈惟一就跑,跑远了些,放下沈惟一,沈惟一准确无误找到沈沛白视线,在喧嚣欢庆一声高过一声的祝福声里挤到沈沛白身边,笑眯了眼,“爹爹除夕快乐!”
人声鼎沸,爆竹声阵阵,沈惟一的声音淹没在喧嚣浪涌里,沈沛白没听清,“你说什么?”
下人们聚在一起高声呼喊除夕快乐,相拥的相拥,大笑的大笑,还有捉弄了好友后被追得四处逃窜,上菜的人一边高喊:“上菜了上菜了,别撞到别撞到!”经过的人追着菜香折回,夸赞:“这手艺绝了,比东风楼的还香!”
立即有人开玩笑:“你吃过东风楼的吗就吹牛,还没喝呢先开始醉。”
那人不服呀,回道:“我怎么没吃过!早些年陪公子去东风楼,好家伙,那满桌子的盛宴,也是我没出息,眼睛直盯着看,公子就偷偷往我手里塞了什么让我出去候着,我以为让公子丢面要把我赶出去呢,一出去,战战兢兢打开油纸,好家伙,那是东风楼有名的猪头肉!最好吃那块儿,公子给我了呢!”
听见的人无不震惊:“你小子还真吃着了?!”
那人既惋惜又幸福:“那倒没有,带回家给我阿爹阿娘尝了。”
“那你不还是吹牛!”
随即笑声一片,打打闹闹去帮着上菜。
爆竹声渐小,临近尾声,沈惟一扯开沈沛白捂住他耳朵的手,回头大声喊:“爹爹你是笨蛋吗?我说除夕快乐!”
这下沈沛白听清,帮沈惟一重新捂好耳朵,回他:“听见了!惟一除夕快乐!”沈惟一听见了,笑得合不拢嘴,跟着爆竹炸开的频率嘴里不住喊了好久的嘣嘣。
七十多口人,欢声笑语接连不断,屋顶的雪还没化完,张灯结彩相互映照,打在众人脸上是温暖的红,碟里有美味佳肴,杯中盛满醇香的酒水,酒香扑鼻,举杯畅饮,沈惟一闻着沈沛白的杯子跟他杯子里的喝的味道不一样,馋的很,偷偷抿了小口,尝到甜甜的酒香。
不乏有人真心替沈沛白感到开心,邀他共饮,一杯接一杯甜米酒下肚,沈沛白实在喝不下,又不想拒绝好意,正要逞强继续喝,手中杯子被沈惟一夺过:“我喝我喝!爹爹喝我喝都一样的,都跟我喝!”
朦胧圆月挂在高空,似乎也为这场圆满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