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辞:“……”他发誓他没打算开启有关季宕的话题的。
但有的人就是这么神奇,一旦不小心提了一嘴,就忍不住想要继续追问下去。
萧铭辞免不了受此等荼毒:“你们是光明正大碰上的?”
闹呢?一个暗卫不好好藏在看不见的地方,怎么还跟走大路的侍从碰上了?
秋生点头。
萧铭辞:“呵。”
气笑了。
“他脑子萎缩了不成,怎么还是没学会当好一个暗卫!”
萧铭辞零帧起手,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是一句针对萧二十四的辣评。
在刻薄季宕这件事上,萧铭辞一向是专业的。
秋生保持沉默。
这并不是秋生能参与的话题。
萧铭辞的确不需要秋生做出评价,他继续追问:
“你在哪遇到的他?”
秋生即答:“家主的宝库前。”
萧家当主子的,每个人都能有独属于自己的宝库,铜墙铁壁浇筑而成,外力难以破开,只有唯一的钥匙才能解。
而钥匙常年挂在宝库主人的身上,只有征得许可,旁人才能携带钥匙前去打开库房。
萧铭辞自己也有一间宝库,很清楚这地方在萧家是何等的重量级。
秋生能去父亲的宝库,是因为要帮自己取练功温玉,可季宕去凑什么热闹?
萧铭辞联想到前夜闯入了贼人的事,虽然那一看就是老熟人作案,但真正能锁定目标的人,肯定不敢说出自己已猜到了贼人的真面目。
季宕?
他盯上了父亲?
又是夜袭又是宝库的,莫非这天下第一风云剑真的和父亲起了冲突?
难道季宕是故意留在萧府当暗卫,其实是为了调查清楚父亲的相关证据?!
萧铭辞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
他忍不住开始踱步,焦虑的步伐震得本要酣眠的小海东青又是不愉。
“唧~”绵长又幽怨的鸟鸣控诉着。
“你先忍忍,晚上再睡。”萧铭辞把鸟儿怼回去。
事实上,萧铭辞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些什么。
有没有人真的指着他的鼻子,要他在季宕和父亲之间做出二选一。
可萧铭辞就是有种意识。
季宕不会无缘无故揪着父亲不放的……
虽然季宕总会突然出现,来他这里招惹一顿,可本质是不一样的。
季宕不会持续性地去缠着一个人,就算他对谁有兴趣,也是今天来了,隔几天再来一次。
说白了,是个爱犯贱的浪子,谁也留不住他。
除了罪恶。
真正能让季宕认真停留的,必然是无法容忍的大罪。
谁不知道天下第一的风云剑爱管闲事?
谁不知道举世无双的季大侠嫉恶如仇?
如果真的是季宕有意要来,那原因再明显不过。
季宕盯上了他们家。
很烦。
一旦有了这样的猜测,萧铭辞的内心就乱作一团。
很讨厌的感觉。
为什么?
萧铭辞痛恨心想,为什么会是父亲,为什么要先从萧府开始。
【世家?说不上喜欢吧,但我不能真说讨厌,毕竟我还有不少朋友也是世家出身。】
【但你看,比你过分的混蛋还是不少的。】
【我,更喜欢没有世家的天下。】
可季宕说过,那不是他心之所向。
【风云剑只管江湖风云,朝堂的事,自有诸朝臣子操心,我不是进庙堂的料,也不愿被官印束缚。】
【光是九州不平事,就够我折腾一生了。】
季宕明明说过的,他不进朝堂,自然也管不到世家的头上。
凭什么!
凭什么现在要来萧府啊!
“唧……”脸部突然被毛茸茸的触感侵略。
原来,小海东青嗅到了悲伤的味道,恰好主人正在失神,成功让幼隼找到机会钻了出来。
见主人如此难受,小鸟开始学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人类。
鸟羽柔软,竟像是有人轻柔地赐予抚摸。
“你……”萧铭辞有些僵硬,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只鸟安慰。
说起来,原来他需要安慰吗?
一瞬间,萧铭辞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情绪。
原来是委屈啊。
原来他真的在难过啊。
难过什么呢?
难过……他居然真的和季宕,站在了对立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