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讨论孟九安都听在耳里,他也不打断,就这么任由两个小的发散思维。
袁满问道:“桥儿,那你现在对柯老夫人中的毒有头绪吗?”
顾桥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她尸体上显现的特征还蛮特别的,我准备先去翻翻医书和《仵作纪要》,没准能找到相关的记载。”
“而且我现在合理怀疑这柯老夫人搞不好都不是第一次中毒了。她上次无故晕倒那会咱们不是没查出来原因嘛,验来验去也没有发现有问题的东西。”
“如今想来也许不是东西没问题,而是银针验不出来!”
别看顾桥平时不怎么靠谱,在这种涉及自己专精领域的地方却非常能举一反三。
袁满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确实非常可能。
不管是大夫还是仵作,查验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有没有毒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用银针查验。
这个凶手应该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特意选了一种银针无法查验的毒素,既能更隐蔽的害人,也能误导别人查证的方向。
“下手这么隐蔽,看来是很怕被人发现了……”
袁满想的出神,不自觉就把心里话嘀咕了出来。
孟九安瞧着有趣,轻笑出声:“这个人只要还想活着,当然就得下手隐蔽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呀小袁捕快。”
袁满回过神来,红晕一点一点攀上脸颊。他怎么不小心把心里想得嘀咕出来啦!要命,没法见人了!
他捂了捂脸,耳尖尖红的能滴血似的。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
孟九安伸出手呼噜了一把袁满的脑袋,瞧给孩子羞得,脑袋要冒烟了。
他们猫崽每次脸红都特好玩,白皙的脸上像开花一样,转瞬染上粉色,耳尖尖充血。像个变红成熟的小桃子,尖尖冒红,毛茸茸的,怪可爱。
顾桥伸出只手安抚地拍拍袁满的背,他满哥就是脸皮子薄。眼睛却盯着孟九安寻求认同:“九哥,你觉得我猜的对吗?”
他是觉得自己猜的挺有道理,但还是不敢武断,省得方向错了办砸了事。
“你问我啊,那我觉得我们桥儿说得对。”
孟九安给了个肯定的回答,他平日虽然喜欢敲打崽子,但在该鼓励肯定的时候却从不敷衍糊弄。
“柯老夫人上一次究竟是不是中过毒暂时不好说,这个还得看桥儿你之后的查证。但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她应该确实已经见过一次佛像的异状了。”
“毕竟上回陪着她倒在佛堂的那位婢女也见到了同样的佛像流血泪,迷幻类的东西和幻觉可都没法让两个人看到一样的东西。”
顾桥摸摸下巴来了一句:“假设她上次也是被毒倒的,那这柯老夫人其实就是被自己亲儿子耽误死的呗?”
“那位面子人柯二老爷上次如果不跑来撤案,凶手搞不好早被咱们抓住了。”
“而且这回人都死了他还准备压后,这可真是个大孝子。凶手怎么不把他刀了呢!”
孟九安望过去:“顾仵作,小心口无遮拦惹祸上身。”
顾桥抱起手臂摆了个鼻孔向天的嚣张姿势:“怎么的,我们衙门还有他家的内鬼?孟大人你要去举报我?”
“我好害怕哟~”
一个‘哟’字生生给拖出了九曲十八弯的调调,顾小爷就没带怕的~
“我也没瞎说呀,本来就是这样嘛!上次也是啥都没验出来,这次也是没验出来。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个人干的。”
“我愿称之为——绝命毒师!”
孟九安感觉他的的手指头又有点痒痒,就很想伸手干点啥。
孩子都一盏茶的时间没打了,好像又要上天了呢。
袁满无声地叹气,他们桥儿什么都好,就是正经不了半刻钟。
孟九安此时若是能听到他们小袁捕快的心声,八成要来一句这是哪门子偏爱,狗崽子怎么就什么都好了!
“干嘛呀,干嘛呀!你俩啥表情,我又没说错!”
顾桥伸手叉腰,有理有据的给自己声张:“这个人之前连我们衙门都差点骗过去了,可不就是很厉害,相当之牛嘛!”
孟九安甩过去个嫌弃的眼神,毒舌道:“那还不是咱们顾仵作太拉胯闹得么,该你干活的时候查不出来,天天就惦记着吃吃吃,以后每天给我温书学习两个时辰。”
“哇靠,九哥,你这是公报私仇!”顾桥顿时跳脚。两个时辰,一天才几个时辰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孟九安斜睨他:“不错呢,又学会了一个词儿。多多努力。”
顾桥呲牙,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人了。说不过,等他想想词怎么找补回来!
“哟,不服气啊,不服气就要好好读书。回头要是实在找不到答案就去常春堂问问李大夫。人家多年的老大夫了,见多识广。你既然说尸体上的症状比较特别,兴许李大夫会知道呢。”
孟九安欠欠的招惹完小崽子,给一棍子塞颗糖,逗人逗得非常顺手。
“知道了,知道了。不准催我,烦人!”
“你又不给李叔发饷银,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人家。要不要脸啊~”
顾桥伸手把袁满拉到面前抱住了人家的腰,把人当个盾牌挡住某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