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后深深吸气。
她拿了礼单一看,只觉眼睛跟瞎了似的不够看。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更多的还是各种滋补品、名贵药材,灵芝,燕窝,麝香,鹿茸,冬长夏草,天山雪莲等,竟还有五百年的野山参。
她到底也是当过宠妃的,又当了几年王太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这礼单上的珍品,着实让她又开了眼。
这,这到底是给婆婆送礼,还是来下聘的啊?
“听说王后出嫁时是十里红妆,这些东西应该没掏空她的嫁妆吧。”祝嬷嬷惊疑不定地说。
应该吧?
安太后和祝嬷嬷面面相觑时,恰好有宫人进来问王后送来的东西怎么放。
祝嬷嬷看看安太后,“放库房,单独放着,仔细点,别磕了碰了,药材补品更要小心些,务必稳妥收好。”
“是。”
等宫人出去,安太后无力地躺平了,长长吐了口气,“是得好好活着。”
不然对不起儿媳妇的良苦用心。
祝嬷嬷却是松了口气。
·
回到华昌宫,韫月也没了精神,歪在软榻上歇气。
墨玉捧着安太后赐的锦盒,问韫月要不要看看。
“当然要,打开看看。”
墨玉便打开了锦盒。
如安太后所说,都是些名贵首饰,以金饰为主,沉甸甸的赤金,金光灿灿,与梁国的风格很不同。
韫月挑了两样比划了下说,“把这些收好,明日我就戴这个去给太后请安。”
“明日还去?”宋亦浔皱眉,不太赞同的样子。
韫月说,“早上我瞧母妃胃口不开的样子,吃的不多,我想明日让人另外准备些饭菜带过去,可以吗?”
“母妃是身子虚,脾胃弱,膳房已经变着法的琢磨了许多新花样,母妃仍然没胃口。”
“左右也不费什么事,就让我试试嘛。”韫月脱口就说。
她难得撒娇,宋亦浔神魂都像被电了似的,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也是宋亦浔那样异样的目光看她,韫月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是无意识地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太可怕了。
太羞人了。
从她醒来,忙着梳妆,忙着拜见太后,都没有太多时间理清昨晚的突发状况。眼下安静下来,又只剩韫月和宋亦浔,更觉羞臊。
过了会儿,她偷偷抬眼悄悄看他,他也正看着她。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她黑色绣金线的裙子上,熠熠生辉。
闪耀的金光映照在彼此的脸庞上,都晓得朦胧梦幻,看不真切。
宋亦浔忽然倾身过来。
韫月瞪圆眼,心脏几乎到了嗓子眼,他要干什么,他又要亲她?
不要了吧。
韫月眨眨眼眼,心如擂鼓地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偏头躲开了。
手掌贴在她额头,宋亦浔说,“不热了。”
原来是这个啊,韫月肩膀都松了,“挺,挺好的。”
宋亦浔见她满脸讪讪,嘴角一翘,“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韫月脸一红,瞪了回去,“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看来你很失望。”
韫月不可思议,“你才失望呢。”
“是,我承认。”
“!!!”
韫月虽然把母妃教的那些本事都牢记于心,却始终学不会一样,就是厚脸皮。
像宋亦浔这样没脸没皮的,给她八辈子也学不会。
宋亦浔忽然拉着她的手,不必在人前做戏,韫月下意识地想躲,没躲开,手被他握在掌心,他说,“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韫月一怔,哪样?
“对了。”宋亦浔却没说,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我看你给母妃送的东西不少,虽然你嫁妆多,也经不住你坐吃山空。而且你还想推行女子行医,花费必不会少,你要考虑开源了。”
开源?
那不就是赚钱?
这她哪懂啊,她长这么大,一文钱都没赚过。
“这几日你就好好养病,别的事不用管,实在闲得无聊,就想想怎么赚钱。”
与其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不如把精力都用在赚钱上,即使做不好,总有他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