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浔无奈,拧干了手帕给她擦眼泪。
但是,也不知道她之前喝了多少水,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宋亦浔又沉默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韫月也不知道,可是嘴比脑子快,可怜地说,“你能抱抱我吗?”
宋亦浔愣愣地看她。
韫月也醒过神了似的,又羞又臊,赶紧描补,“我有点冷。”
哦。
宋亦浔隔着被褥抱住她。
她头埋在他胸口,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有力的心跳,她心里蔓延的恐慌似乎被他的灼热的体温驱散了些。
然而心头酸酸涩涩,人却更委屈了。
眼泪更是汹涌,很快打湿了他的寝衣,几乎水流成河。
那泪水滚烫,烫着了宋亦浔的心。
韫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还越哭越委屈,他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什么。
他只是,只觉得犹如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了,砸的人晕晕的,不敢相信。
宋亦浔小心翼翼地退后一点,捧着她的脸,一寸一寸描摹着,似要抽丝剥茧,把他怀疑的,想要的证据找出来。
韫月哭的太久了,哪怕疑惑他在做什么,一时也停不下来。
眼泪无声而落,美人梨花带雨。
下一瞬,宋亦浔的吻落在她唇上。
韫月愕然地睁大眼,都忘了哭,怔怔地,大脑一片空白,竟只剩唇瓣上的触感。
他小心翼翼地在她唇上流连忘返,竟让她觉得嘴唇都酥酥麻麻的,如有电流淌过。
那么陌生又奇异的感觉。
她毫无经验,毫不设防。
宋亦浔感觉到她并不抗拒,谨慎地,一点点地,试探着更深入的渴望,与她唇齿相依。
韫月晕晕的,酥酥的,竟不知要做何反应,甚至忘了抵抗,忘了害怕,任凭他带她去领略和风细雨,又或是疾风骤雨,狂风暴雨。
全然陌生的悸动在悄然滋生。
·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韫月这一觉睡的很沉,醒过来的时候,晨曦正好。
“醒了。”宋亦浔清冷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他干燥的手掌探向她的额头,皱眉道,“又有点低热,怎么回事。”
韫月眨了眨眼,渐渐回忆起来。
昨日大婚,她在新婚夜病了,太医来过,她还为此急得吐了血,他还是不答应放过父王和弟弟,她居然急哭了,然后他妥协了,答应了。
后来呢?
后来他亲了她,她不但没抗拒,还迷失了自我?
更可怕的是,她好像被亲的晕过去了?
所以她才会……她扫视一眼自己躺的地方,果然是床,而不是榻。
天呐。
她的脸真的都丢尽了。
“怎么脸这么红,又高热了?”宋亦浔盯着他,担忧地又伸了手过来。
韫月哪敢让他再探,稍微躲了躲,都不敢看他,“没有没有,就是太阳出来了,有点热。”
“?”
宋亦浔看看远处的窗,再看看她不自在的模样,忽然明白了,嘴角不自觉地翘起,“若是没有不适,就起来吧,我叫人进来。”
“嗯。”
眼角余光里看到他起身了,韫月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彻底落下,就见一道阴影罩下,她愕然看着宋亦浔俯身而来,微凉的唇落在她眉心,顿时变得灼烫了。
始作俑者却噙着笑意,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韫月“……”
到底谁在俘获谁的芳心?
怎么都是他撩得她面红耳赤,而他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
洗漱更衣后,太医来请脉,只道韫月已好转不少,这两日偶尔低热也是正常,再好好调养就行。
按宋亦浔的想法,仍不建议韫月去见太后,但昨晚韫月就为着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他只能另想了个办法,带韫月去,但远远磕个头就行。
对此,韫月已经很满意。
喝了药,韫月披上镶兔毛的斗篷,把自己裹得只剩了双眼睛露在外面,带上给安太后准备好的礼物,跟着宋亦浔出发了。
为免安太后担心,宋亦浔早已派人送了信,道是韫月水土不服又祭祖受凉,昨夜起了高热,现下虽然不热了,身子还是虚。
安太后听了又着急又心疼,当即表示不用着急来,反正人都在王宫里了,也跑不了,等养好病再说。
奈何韫月急啊。
一是不能没了礼数。
二是,总感觉不去拜见安太后,就好像宋亦浔会随时反悔似的。
到了长秋宫,宫人们极力劝着安太后不要去外边吹风,安太后还是翘首以盼地在宫门口等着。
那般急切的模样,不但不像个太后,也不似寻常人家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