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为何,对上公主平静无波的眼神,她竟不敢开这个口。
“至于你。”
贾芳神情平和,她可是无辜的,宋人会不分青红皂白罚她,公主这么善良,肯定不会。
“你也一样,本不该在随军时和宋国将士有纠扯,此错一,识人不清,此错二。所以我罚你二十个手板,另,任大娘养伤期间,我的膳食由你全权负责,且,还要照顾任大娘,直到她伤好。你服不服?”
“什么?我还要照顾她,凭……”贾芳闹了一句,和任丹一样,对上韫月平静却莫名很有压迫感的眼神,收了声,老老实实认罚。
叫了绿保带来行刑工具,留下丝竹丝雨监督,韫月带着绿保先离开,能听到打手板的声音。
二十个手板很快就结束,感觉才走了没多远,忽然就听到任丹撕心裂肺的惨叫,惊飞一林子的鸟,甚至引得附近的将士侧目。
这,这梁国女人,可真狠啊。
绿保都都心有测测,又有另一重担忧,“公主,您罚的这么狠,她们会不会心生恨意?”
“恨我?”韫月淡淡一笑,“她们可不蠢。”
“对了。”韫月问,“军队里可有年长的军医?”
绿保以为她是为厨娘问的,想了想说,“年近五旬算吗?”
这,也不是胡子白花花的年纪啊,思卿恐怕还是不敢,那就只好……
“先带他来见我吧。”韫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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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思卿一直待在车上,疼得有气无力的,但因着绿保不同以往的凝重,她就很好奇,忍着腹痛扒着车窗看了会儿戏,但也只知道韫月大抵遇到了麻烦,最后却被解决了。
她躺回去捂着肚子沉思,哎,到底还是宋王恩人的身份好使,不然这位梁国公主恐怕都没机会解决麻烦,直接就被一刀砍了。
她腹痛难忍,想着事时迷迷糊糊地似睡过去了,再醒来时就看到韫月关切的脸,“你醒啦,快把药喝了。”
严思卿顿了一下才醒神,第一反应就是她找大夫给自己看病了。
她虽然已经不完全介意,可不经过她同意就让大夫给她看病,她很生气。
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
更气了。
韫月笑笑,“我跟军医说,是我经痛难忍,让他给开了止痛的药。快趁热喝吧。”
严思卿呆了呆,慢慢红了眼睛。
尽管她是表示过这不重要,可堂堂公主为着不相关的人豁出自己的脸,还是挺难得的。
瓷器上裂痕那么多,这一回,姑且粘回去一点。
就一点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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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六百里加急,陈将军和绿保都递了信,您快看看。”温刑双手高捧急信,匆匆忙忙禀道。
宋亦浔目色一沉,不待温刑呈上来,已疾步过去,一把将信夺了过来,不加考虑地打开陈牧的信。
陈牧写的很简单,只说华昌公主偷偷命人带了两个厨娘随军照顾她,疑似有死士细作跟随,请大王派人彻查。
厨娘?
宋亦浔日理万机,过了会儿才想起那两个厨娘是谁。
宋亦浔“……”
他这才不疾不徐看了绿保的信,这一看,就了不得了。
绿保写得很详细,着重强调无论他如何作保,几位将军不信公主,持刀围逼,把公主那么柔弱善良的姑娘逼得差点自杀。又夸公主聪慧机敏,详细描述公主如何把他们骂得面红耳赤不配做人。
最后请主子派人彻查。
持刀围逼,差点自杀!
宋亦浔才真的面无人色。
即使六百里加急,从信发出到他手上,也有四天了。
他一个箭步朝前,温刑一惊,脱口就喊,“主子!出什么事了?”
宋亦浔猛地回神,再看绿保几乎字字锥心的信。
他吸了口气,快步回到案前写了信,命人亲自交到绿保与陈牧手上。
不多时,一个内侍被领进来,看到他就哭喊,“大王,太后娘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