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
徐沂川不是没有听过苏笙的声音,但是自从她妈妈去世,苏笙露出真实面目以来。
她这个名义上的继母,对她永远都是打量、挑剔和刻薄的模样,声音里自然也含满了尖酸。
徐沂川一贯是厌恶苏笙的,一切都是。
可今夜——
或许是月光皎洁,夜风徐徐;或许是缱绻花香,沁人心鼻,苏笙都给徐沂川带来了不同的感受。
任由被夜风花香纠缠的徐沂川仰头看着苏笙,却没有回应苏笙的呼唤,神情深浅,看不太清。
她长发盘起,鬓角发丝随风起舞,身后是拥簇的向日葵,触及裙边的是花枝招展的玫瑰。
美的像一幅油画。
徐沂川抬头静静的看着苏笙,任由自己的心缓缓降落,由平稳规律,逐渐砰砰跳动,在胸膛里乱撞起来。
她启唇,轻声应:“嗯,我在。”
“?”苏笙眨眨眼,面对徐沂川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应也没有在意,她反而笑起来,也回应道:“好!我知道你在啦!”
一阵夜风袭来,她搓搓胳膊,又弯着眼睛对徐沂川道:“阿川你快回来吧,晚上太冷了,别感冒。”
徐沂川还未来得及回话,苏笙就像一阵风,风风火火的又起身,挥着手说:“阿川你快回来,我去给你开门!”
“不……”徐沂川话音都没出来,阳台上就已经没了苏笙的身影。
不用想就是这个身体比脑子快的人,连外套都不套一件的冲出了卧室。
“……”徐沂川叹口气,看似无奈,唇边却无意识的弯起一点弧度。
她认命的往别墅大门方向走,心想:苏笙的身体那么差,穿着吊带睡衣被夜风吹,肯定第二天要生病。
于是极其洁癖的大小姐,亲自脱了自己的高定小香风外套,边走边拿在手里,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脑子里全都塞满了苏笙:
她小巧,这件外套刚好可以让她穿上,不受风吹。
这双鞋还是太便宜了,明天让楚奈给她买几双好的,底子太硬穿了脚疼。
花园没有浇水系统,还要她跑,明天让刘叔把花园翻修一下。
徐沂川像是第一次在自己的脑子里装上另一个人,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无比适应。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搭着的外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打底吊带,然后心甘情愿的站在了大门口。
明明门上是指纹锁,只要她抬手轻轻将拇指按上去就能开门,可她偏偏站在原地,呼吸清浅,没有动作。
脑海实际上没有什么东西,徐沂川从小就会调整自己,很会放空大脑。
所以,那些画面都很单一,单一到不过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倚靠在栏杆上,半目微眯的模样;困倦慵懒,婉转清甜的声音,一切的一切,在脑海里都清晰可见。
一点一滴,都融进了徐-打印机-沂-复读机-川的脑海里罢了。
“咣叽——”
徐沂川不过站了片刻,大门就被猛地打开,苏笙这个傻瓜果然只穿着吊带睡裙就跑了下来。
女人眉飞色舞,眉间青春昂扬,一伸手就扑进了徐沂川的怀里:“阿川!妈妈太久都没看到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啦!”
“吧唧吧唧吧唧,”苏笙不要脸的试探着趁机揩油:“给妈妈亲一口!”
当然口嗨归口嗨,苏笙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如果真亲了,下场会像鬼片一样。
徐沂川自动忽略苏笙的垃圾话,稳住脚步后将手上的外套搭在对方的身上:“嗯,穿上外套,冷。”
怀里的人顿住了,拉开距离盯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