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不了,锚点...就在这附近。
宋知眠在大门前停下,抬手缓缓将手掌贴合在白漆的木门上,轻轻往里一压,门纹丝不动。
正当她准备采取一些别的措施时,忽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门内撞过来,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砸到门板,震得整个大门都颤了一瞬。
“咚!”
这阵突如其来的撞击实在太猛,宋知眠下意识退后两步,眼前的木门余震两下后才缓缓恢复原样。
与此同时,门里边传来一声男性的惨叫。
宋知眠微微一愣,随后立即向前倾身,耳朵贴在白漆的大门上,依稀能听见里头细密模糊的咒骂声,又杂又快,听不清内容。
女生宿舍的公共浴室里...怎么会有男的?
宋知眠直起身,低头朝一旁大片大片的草坪看去,草坪区最边缘是排列整齐的水沟盖板,浓密茂盛的杂草肆意疯长,大有覆上盖板的架势。
“砰!”
又是一声巨响,大门上的木屑粉被震得纷纷落地。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面前紧闭的浴室大门,又瞥了眼被些许杂草覆盖的一排排网格状水沟盖板。
几分钟后。
少女面对大门直立,纤细高挑的影子映在门外的地面上,门内的动静愈演愈烈,少许木屑粉簌簌抖落在她挺翘的羽睫、小巧的鼻尖。
她不以为意,好脾气地勾起唇角,一手背在身后,手里抓着什么,另一只手抬起,缓缓叩门。
嘚、嘚。
敲门声响起的瞬间,门内的动静骤停。
“你好,请问可以帮我开下门吗?”脆甜的声音隔着门缝响起,“我有东西落在浴室里了。”
回应她的是一片死水般的寂静。
“你好?”宋知眠不依不饶,继续叩门,“有人在吗?”
细微的呜咽几不可闻,布料摩挲地砖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是在挣扎。
嘴里塞的布条狠狠勒进两颊,身体如同被撕裂了一样,钝痛到麻木,狰狞的伤口蜿蜒着遍布全身,被拖行而过的地方尽数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浸透了每一条地砖缝。
救救我。
我在这里。
求求你、救我,求你。
“没人在里面吗?”
门外人的语气疑惑,略带惋惜。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几秒后,门外响起脚步声,像是往远处走了。
不过数步之隔,这道落了锁的、并不结实的大门硬生生断开所有希望,仿若筑起高墙,任谁也听不清里头细小的动静。
呜咽声逐渐弱了下去,双手无力垂下,血珠凝在指尖降落不落,眸中微弱的光连带希冀一起扑朔着熄灭,只剩浓浓的绝望,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眶又泛起层雾,模糊视线。
“槽你爹的,你就不能再忍忍?”
咒骂声在耳边响起,说话的人似乎忌惮被听见,刻意压低了音量。
“忍什么?你怕被发现?大不了把外头那妞儿拽进来一起搞了,瞧你怂的。”
后脑勺的头发被一只大手猛地揪起,撕扯头皮传来的刺痛逼出生理盐水,头顶的声音居高临下,一个字一个字砸在身上。
“我可不忍!这表子刚刚居然敢踹我根儿,不给点颜色瞧瞧我他妈不姓李!”
巨大的恐惧使呼吸变得不顺畅,唇齿不停磕碰、颤抖。
头颅被迫高高仰起,对方抓着头发拖动自己的身体,将面门对准冰冷坚硬的地砖,狠狠往下砸去!
与地面的距离骤然缩短,眼前尖锐泛冷的地砖不断放大。
在深不见底的痛苦和绝望中,缓缓闭上了眼。
“砰!!”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响在所有人耳边猛地炸开!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额角渗出的鲜血顺脸庞滑下,混着汗液黏在根根分明的睫毛上,视网膜一片模糊,隐约看见眼前离地面的距离不到几厘米。
对方的动作仿佛凝滞了一般,呆呆望向前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发生...什么了?
趁对方愣怔的空档,挣扎着脱离束缚,勉强抬眸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浴室大门正中央竟然被豁的剌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大门中央的破口中卡着一板黑色的金属器具,砸裂出无数尖锐的碎片,木屑粉在空气里上下纷飞。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两道狰狞的口子交错成一个大大的叉,随着一阵狠厉的猎风掠过,‘叉’字中心最薄弱的点被瞬间击破,大小木片飞溅,一个半人高的大洞赫然成形。
纤细高挑的身影背着月光出现在视野中,少女缓缓放下高抬的单条腿,右手抓着的网格状器物,和刚才卡在破口中的金属器具完美吻合。
“啊,这不是都在吗?”
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看上去娇柔纤弱的少女将手里攥的水沟盖板藏回身后。
她微微弯腰,俯身通过亲自砸出的大洞往里钻,一手扒在洞沿上,笑眯眯地问道。
“那怎么,没人给我开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