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穆实在难忘那一幕，但周瑾不在，没办法重现当时的场景，他只好给苏殷讲了一遍。
“他不是觉不觉醒的问题，他真的是很少见的……”
苏穆从作战服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带有镇定成分的，塞进嘴里后接着说：
“你觉得没有觉醒的普通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吗？即便没有觉醒，也应该是某种觉醒的前兆。”
苏殷同样受到了震撼，他推了下眼镜：“如果是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目前研究所给出的资料里，觉醒并不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往往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两种办法可以觉醒，一种是接触到异种怪物，但前提条件是要能活下来，觉醒率低，另一种办法就是进行资质测试，可以直接评判出是否能够觉醒，之后再加以研究所出品的药剂帮助，就能够觉醒。
不过还有另一种情况……
从那个游戏里回来的人，在他们回来时，就已经是强大的能力者，即便没有觉醒，也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比如江烬，比如三队的队长游司盛。
在异能处理局里，无限流玩家的存在不是秘密，从两年前怪物复苏的时候开始，就陆陆续续有人无故消失。
当时调查不出原因，局里都认为是因为怪物，直到江烬回来，他们才知道，失踪的人是被卷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次的怪物，似乎也和无限流世界有关。”苏殷敲了敲杯子，“我看到江烬他们去开会了。”
苏穆挑眉，薄荷糖被彻底咬碎。
如果真的是来自无限流中的怪物，那苏灯可真是更不可思议了。
*
检测室内，苏灯刚刚从检测的机器里出来。
他刚一出来，脑海中的声音就开始叫唤：
【大人——您怎么丢下我啊，我不是你最得力的秘书了吗？】
黑雾要委屈死了，它勤勤恳恳地帮主神大人屏蔽那群人的记忆，结果差点被丢在原地，虽然他还能找回来，但这不是说明大人心里根本没有他。
得不到上司的青睐，他怎么能算一个合格的打工鬼！
苏灯轻轻吐了口气，没有半点愧疚：“不小心忘记了。”
他被黑雾吵得有点烦，怕对方再不止住哭声就要从黑雾变成积雨云，苏灯低声道：“不许哭，不然辞退你。”
黑雾：？？？
努力憋住眼泪。
不过辞退这种事苏灯也就是嘴上说说，他一心只想吃喝玩乐，当然要有个鬼在他身边跑腿干活。
不然他好累的。
在无限流世界里，他可是有整整十八个秘书的，根本不用他做什么粗活累活。
为什么没有其他勤快的鬼跟他一起掉到人类世界，好烦。
突然想到了什么，苏灯唇角一弯：“我还真有件想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回去我还可以给你升职。”
虽然明知回去遥遥无期，这可能是上司给画的大饼，但黑雾还是被吊起了胃口。
毕竟这听起来可比跟其他十七个秘书抢活简单多了。
“大人您说，我一定为您赴汤蹈火。”
“看到今天拿枪指着我的那个男人了吗？他是个身上阴气很多的玩家，很好吃的。你能不能把他抓来？”
苏灯靠着机器，打了个哈欠。
其实他今天吸阴气吸得很饱，灵魂都变得暖洋洋的，让他有点犯困。
不过饭票嘛，总是长期的好。
主神怎么可以有得不到的东西呢？
他想要，他得到！
黑雾安静了。
黑雾不说话了。
黑雾开始装死。
许久，黑雾才犹犹豫豫的开口：“大人，您这跟让我送死有什么区别，咱们……啊不是，我打不过啊。”
它还记得自己偷偷钻进车里的时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他的踪迹，可是江烬却往这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黑雾心中警铃大作。
就算是在副本当中，他也不敢直面这样的玩家。
这个玩家不知道杀了多少恶鬼和怪物，通过多少副本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可怕的观察力和气场。
苏灯也没有强鬼所难，反正他还可以吃人类食物，至于阴气嘛——
等想吃下顿的时候再想办法接近那个玩家吧。
好困。
回家睡觉好啦。
*
苏灯出去的时候，苏殷已经被叫去一起解剖，苏穆冷静了不少，看见纤细的少年走出来，立刻笑了笑。
“走吧，今天大哥跟你一起回家。”
苏灯倒是无所谓，他也懒得再让管家过来，能有人送他最好。
走着走着，苏穆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递给苏灯:“灯灯，哥哥想问你个问题，就是……今天你是怎么做到的？”
散发着甜甜气味的糖轻易收买了苏灯，他知道苏穆问的是暴打怪物的事情。
其实他有考虑要消除掉苏穆的记忆，他那意味着还要消除其他人的，实在很麻烦。
苏灯眨了眨眼睛，很无辜:“不知道呀，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很有力量……但现在我好累哦。”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个了。”
他摆出一副懵懵懂懂的表情，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少年的皮肤很白，眼眶下的红就有些明显，看着令人心生怜惜。
苏穆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想，苏灯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他怎么能因为弟弟打死了一只怪物，还是只用搅拌棒做到的，就对弟弟有不一样的看法。
苏穆深切检讨自己，放弃继续问。
并不知道自己弱小可怜的苏灯又打了个哈欠，决定用自己的另一个特长。
他知道自己长得有那么点子好看。
苏灯细白的手指揪了揪苏穆的衣袖，眼神可怜：“哥哥，你和今天那个叫江烬的人是同事吗？”
“我以后可以再来这边玩吗？”
苏穆瞬间清醒。
想起下午自家弟弟追着江烬犯花痴的样子，莫名有种白玉白菜滚到了十里八方最强的猪面前。
他眉心一跳，说：
“不行，你要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