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铁水抛得够高够远，能有足够的时间冷却下来，是不会受到伤害的。问题是每一个支点之间的间隔距离太近，注定让灼热的铁水未能完全冷却。

神色凝重的黎问和林流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郁茶性子急，更是忍不住小声与季之瑶说道：“这也太过分了……还好周国没有这样的表演。好看虽是好看，可为了皇帝的一句喜欢便如此，他们的子民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凡民没有灵力护体，哪怕事后用再好的膏药疗伤，那一刻肌肤被灼伤的痛苦依然是会存在的。

当林清眠还在想办法时，身边的林流感叹：“这火树如此漂亮，那些凡民可实在是辛苦。”

那太监回答：“陛下会给他们足够的银钱，够凡民人家衣食无忧大半辈子了。”

“那——若是他们受伤了该如何？他们没有灵力护体，伤了便是伤了。”林清眠循着这番话说下去。

黎问脸上闪过无奈。

徐仁赐笑道：“缠情倒是天真，朕给他们钱已经足够了。难不成朕还要给他们昂贵的丹药，时时去问候？这凡民就如火树转瞬即逝，所求不过吃饱穿暖。哪怕华美之下是以脓流换成，你以为他们就不愿意么？”

林清眠默了默。

虽说在理，可林清眠还是觉得此番话里有些不对劲。

林清眠看向黎问，才意识到，徐仁赐是说的黎问。

黎问脸色苍白，明显听懂了皇帝的言外之意。

徐仁赐知道了黎问的计划。

他怎么会知道？

林清眠解读出了徐仁赐背后的意思，心里更愤愤不平的同时也为季之瑶担忧。

徐仁赐太过于狡黠了。

他想说的是——皇后，朕给你的已经够多了。世上没有这么美的事，你有了锦衣玉食还想要别的？这凡人寿命这么短，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哪儿会在乎你心里的大义。你想要改变，那你就知道她们愿意改变吗？

黎问的金护指轻轻碰着龙辇的扶手，眼底的光亮随着火树一闪一闪。

季之瑶同样愁思漫上，她望着登天火树，青色的灵气顺着燃烧的庞大纸龙拂过每一个百姓身上。

黎问侧头看了一眼季之瑶，眼底神色黯淡，终究是抬手扶了一下头上繁重的金银珠宝。

躲在暗处的刺客倾巢而出，直奔皇帝。

“来人——护——驾——”

这些刺客个个身手不凡，轻而易举躲过了侍卫的攻击，明显是一场有组织的刺杀。

皇帝不屑地抬手一压，沉重的灵威由四面八方挤压下来，令得身法灵敏的刺客们寸步难行。

林清眠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九月初九黎问才会行动吗？

季之瑶摇头：我也不清楚，黎问也是方才说要提前的。兴许是因为她发觉皇帝知晓，又或者是病情又加重了

林清眠担心：万一被皇帝查出来是你做的，可怎么办？

季之瑶：幻象解除后，剑气会入十五通孔明锁之内。

林清眠放心了些，可还是想不明白：徐仁赐究竟是怎么发觉的？

季之瑶抬首拢眉，看向徐仁赐手腕上闪着微光的金镯子，命戒中的望穿给了她答案。

“我们都被徐仁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