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在她住的院子中种满了红梅,每次到她忌日,他都会折一枝最为艳丽的花埋入一片积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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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思绪,转头看向无言的少女,他淡淡笑笑,伸手拂去那木碑上的灰尘:“阿匀,我来看你了,今年南朝很冷,可惜没下几场雪,你爱的红梅有些枯萎了,下次用其他花赔你。”
他顿了顿,苦笑:“你说让我忘了你,可我没忘,反而,记好像更加清晰了。你也别怪我,我也是第一次为人夫君,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是无法忘怀的。
“何况,我的皇后是你。”
苏怀枕站在一旁,并没有打扰他,她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失态。
“对了,她是苏怀枕,小名阿乞。你先前不是最羡慕她吗?她人都在这儿了,怎么不出来看看?”谢执虽是在介绍她,可却没转头看她。
“阿匀,我要娶妻了,若这个人是阿乞,你是不是就不会介怀?”谢执温声说着,声音很轻。
“……”苏怀枕顿了顿,皱了眉,“我没说要嫁与你。”
闻言,谢执终于看向她,目中充满不可思议,像是她背弃了他似的,但明明是他知道她不懂,忽悠给她的。随后,男人伸出了手。
在少女好奇的目光下,男人皱眉看她,“那凤簪还我。”
苏怀枕一噎,凤簪……还真不在她那里。她顿了顿,又问:“是凤簪在谁手上,谁便是皇后吗?”
“是。”
“哦,那你娶江南吧。”
“……”
“?”
想清楚后,谢执扶了扶额:“休想!朕的皇后不可能是男人,这叫朕如何服众,朕绝不可能娶男妻。”
“而且。”他神色认真了些许,“朕的皇后,只能是你。
“阿乞,先前我说的,全部作数。做朕的皇后,于你,百利而无一害。”
苏怀枕认真看他,见他的确严肃,但她不懂,问他:“为何非要是我?”
谢执见她瞳色认真,也知她性情,并不隐瞒:“阿乞,南国皇后是众矢之地,不仅南国士家虎视眈眈,还有西南蛮族。”提到西南蛮族,他皱了皱眉:“颜喀。”
“颜喀?”苏怀枕毕竟身在闺中,哪怕父亲的是将军,苏兵武也不曾向她提过战事,但这两个字又极为熟悉,她似乎听人提起过。
“那为何得是我?”
“有人护你,阿乞,颜喀不会伤害你。”谢执见少女不解,却也没为她解惑,只说,“阿乞,这些事,日后你会知晓的。我知你心中疑惑,也想要快些知道,但有些事,要由其他人说与你听。”
苏怀枕本想细问,但他说的后半文堵回了她的话。
有些事,要由别人说与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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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颜喀?”谢玉朕愣了愣,将最后一颗棋子收起,他垂着头,手指摩挲着木椅。
“对,颜喀近日很是安静,很是反常。”提及那支西南蛮族,器艳也皱了眉。涉及蛮族的仗,都并不好打,毕竟蛮部人都是不怕死的种。他们的军队若是想活着,便只会输。
“这种事,找你们的白国师便好,问我作甚?”谢玉朕摆弄着手上的棋子,并不太想管。
“他跟丢了魂似的,我劝不动!”提及白渠,他格外恨铁石不成钢,不过个女人,能比国家大事都重要?
“陛下怎么说?”谢玉朕顿了去,又问其他的,他既不再是太子,也并不太想操心军事。
“他说……”器艳顿了顿,“任由其发展。”
“对。”
“什么?”
男人抬起头,目中平静却犀利:”任由其发展。”
见男人不解,他指了指手下棋子,纵观整整个棋局,他眸色很深,像是知晓每颗棋子的动向,也像是,回到了他先前做太子时的模样,仁厚也犀利。
“敌不动,按兵不动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