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鲵鱼主任连连点头道:“白司长尽职尽责,应该的,应该的。”
白一转过头来,盯着春花,言语中透着质问的语气,“春花同学,你昨天是不是说过类似于罪灵稽天无辜的话?”
昨晚上说了一大堆话,春花不可能每一句都记得,但她很清楚,她虽为代赭被羞辱愤愤不平,却从未说过稽天和代赭是无罪的。
春花心里憋屈,眼下的形势她已了然,无论她昨晚说过什么,这白家父子都不会轻易放过她,不过是过错大小的区别而已。眼下如果她承认,就会被认定为罪灵残党,甚至有可能会被抓去坐牢,然而如果她将一切推干净,白净定然会反驳她,对质之下又恐另生事端。
进退两难之际,春花选择了沉默。她想着只要她不承认,短时间内白氏父子和鲵鱼主任也不能拿她怎样,或许能寻一个暂时脱身的办法。
“不说话?”白一嘴角一歪,“那就是默认了?”
春花内心咯噔一下,没料到白一会这样解读她的沉默。她连忙解释道:“没有。我不认识什么稽天,关于她的事,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而已。”
“别人?”白一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阴邪的目光移到小小的代赭身上。
春花顿时想到,白一大概认为是代赭教唆她这么干的,赶忙道:“其实,关于稽天的话题,是白净他们先挑起的。昨晚在食堂吃饭时,我听白净和他的两个朋友聊起稽天旧事,这才知道我的陪读代赭与稽天的关系,在此之前,我真的连稽天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帮她开罪呢?”
白一瞪了一眼身边的白净。
白净有些发憷,偷偷缩缩脖子,刚才的傲娇顿时少了一半。
春花借机继续道:“况且,我听白净说,大人您管理有方,当年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稽天的朋党尽数铲除,换来明光之巅多年太平。我虽比白净他们年长一些,可在当年那个时候最多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怎么也算不到稽天朋党里吧。”
白一一手随意搭在翘起的腿上,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摩挲。
鲵鱼主任眼珠滴溜溜的瞧了瞧白一,笑着道:“白一大人,这孩子说的也有些道理。两百年前她才多大呀,能和那个罪灵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有关系,一个小孩儿能掀起什么风浪呢?要不,这件事就……”
“霍斯主任言之有理。”白一笑笑,“不过,她随意辱骂同学,学院总要给个处分以正院规才对。”
“应该的,应该的。”霍斯对白一连连笑着点头,忽而转向春花时,却是一片冷脸,“春花同学,你刚上学第一天就……”
噔,噔,噔。
鲵鱼霍斯办公室的门被扣响,门外传来下属汇报的声音:“霍主任,春花同学的家长到了。”
春花心头一紧,脑中不断想着这位家长是谁?若是子妭还好,可若是凌澜……
霍斯哈着腰,满是抱歉地向白一解释,“白一大人,按照学院规定,学生事务,如果一方请家长的话,另一方的家长也必须到场,以免处理结果有失公允,所以我们也通知了春花同学的家长,希望您能谅解。”
“理解。”白一淡淡道:“正好,双方家长都在,事情也就好商量了,免得传出去说我白氏一族仗势欺人,欺负小孩子。”
霍斯轻轻挥手,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屋内众人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登时皆面色狰狞,仿佛见了鬼魅一般。
一袭墨色及地披风将凌澜的面色衬得白得可怕,幽深的眸子好似一汪能吸取魂魄的漩潭般令春花不敢直视。
春花脑中满是昨天她答应凌澜不在学校惹事的场面,怎知才不过一夜,她就被请家长了。春花胆怯地站在原地,心里猜想着凌澜会怎么处置她。
“尊,尊敬的右祭司大人,您怎么会……”反应了片刻,霍斯连忙收起他错愕的表情,露出一副僵硬的微笑,从办公桌后快步绕到凌澜面前,恭敬行礼。
原本翘着二郎腿坐着的白一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带着白净向凌澜默默行礼。
凌澜音色冷冷,“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他目光落在春花身上瞧了又瞧,见她身体无恙,瘆人的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霍斯表面上笑得如花一般,心下却犯着嘀咕,凌澜未婚未育是木系空间人尽皆知的事情,大概率也不可能是春花的家长才对。为了避免产生误会,霍斯还是谨慎地确认,“尊敬的右祭司大人,您把我弄糊涂了,还请明示。”
凌澜简言道:“我是春花同学的家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