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黄公公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看着顺帝惶恐地跪到了地上:“陛下…刚才…司天台来人报说,魏掌司他自缢了……”
“什么!”众人皆惊得瞪大了双眼,风雪鸢与柳华更是一时无法接受。
黄公公看了一眼风雪鸢接着说:“陛下,魏掌司昨夜留宿司天台,没有回府。今早司天台的人来时才发现,魏掌司…已经自缢身亡了……雪鸢公主身边的何叶被发现衣衫不整地躺在魏掌司的床榻之上。皇城营的人已经将司天台围了起来,在房中的书案上还发现一张魏掌司亲笔所写的认罪书……”
顺帝猛地站了起来,质问道:“魏掌司何罪之有!”
黄公公吞吞吐吐不敢回答:“奴…奴才不敢说……”
“好,朕亲自去看看!”
******
司天台在皇城的外围,虽然不用出紫南门,但是需要出嘉翊门。夜晚过了戌时,嘉翊门便会落锁,风雪鸢寻人也出不了嘉翊门。
出了嘉翊门,药局、医局在西侧,食局、衣局在东侧,司天台则在东南,紧邻着东南角的摘星楼。
司天台外全是皇城营的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因涉及宫女行为不检之事,贺皇后也赶到了司天台。
风雪鸢跟随顺帝进了魏归单的房间时,魏归单已经从梁上被放了下来,可何叶还缩在床上,衣衫都被撕破了,只能蜷缩着身子将些破布盖在自己身上。
“何叶!”风雪鸢和柳华看到何叶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纷纷冲过去挡在了何叶面前。风雪鸢将自己的披风脱下,盖到了何叶身上。
何叶哆哆嗦嗦地一把抓住了柳华的手,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陛下,奴婢是被人绑到这里来的,那些人拿奴婢的性命威胁魏掌司,魏掌司逼不得已才写下了那张认罪书,上面所言绝非实情啊,魏掌司也是被他们杀害的啊……”
顺帝还没发话,倒是贺皇后厉声道:“一派胡言!皇宫禁内,何人敢胆大妄为将你绑到这里来?”
“奴婢没有撒谎,那些人蒙着面,奴婢不识得啊……”
贺皇后继续反驳道:“那就是没有人咯,这一切都是你编出来的!”贺皇后与彩玉对视了一眼,知道井访一切都做的天衣无缝,便更加有恃无恐,“你既然说魏掌司不是自杀,那就请大理寺的仵作来断一断,看魏掌司究竟是不是自杀!”
“皇后,”顺帝问道,“此事也非皇后失职,皇后何须如此动怒呢?”
贺皇后缓和了一下语气,解释到:“陛下,何叶终归是后宫宫人,如今出了这么不检点的事情,也是我这个皇后御下不严的过错……”
“皇后治理后宫一向严明,朕都看在眼里。”
风雪鸢忍不住为何叶辩解道:“皇后娘娘,何叶好好的,为何会做这种事?光天化日之下被绑到司天台,而皇城营却丝毫没有发现,父皇,儿臣请父皇彻查昨日当值的侍卫,否则难保父皇的安危啊。”
顺帝思索了一会,叫来来了昨晚当值的侍卫。风雪鸢一看来的是井访,便知此事定是贺皇后安排的无疑。
井访进来跪地回禀道:“陛下,昨晚微臣等人当值,没有发现可疑人员进出嘉懿门。”
“既然如此,那便传大理寺仵作吧。”
仵作来了之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魏掌司脖子上的勒痕,说道:“陛下,魏掌司的致命伤乃脖子上的勒痕,若是有人先勒死了魏掌司而后做成自缢状的话,那么脖子上会有两道勒痕。可是现在魏掌司脖子上只有一道勒痕,且与悬梁时的角度、力度吻痕,所以魏掌司确实为自杀。”
“不!不是,”何叶哭着摇着头说道:“那些人的身手很高,他们先把绳索套在了魏掌司的脖子上,然后把绳子绕过了房梁,他们一拽那绳子,魏掌司就被拉了上去……”
那仵作说道:“姑娘所言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姑娘除了自己的一面之词,可还有别的证据?”
何叶低下了头,她也没有别的法子能证明自己所说。
贺皇后拿起桌案上的认罪书,看了看,说:“魏掌司说,风雪鸢指使侍女何叶送来一百两白银与罗缎三匹,让他在占卜之时的龟甲上做手脚,故意卜出霁儿和亲为吉。事后风雪鸢怕魏掌司反悔,又命侍女何叶以色收买于他好掌握住他的把柄,然魏掌司事后十分懊悔,竟然以死谢罪。陛下,魏掌司一辈子清清白白,专心钻研观星卜筮之术,竟然被雪鸢公主给…活活染上了一个污点,陛下,您一定要给魏掌司做主啊!”
“父皇,”风雪鸢咬着牙说道,“儿臣绝对没有害过魏掌司,何叶与魏掌司也绝对没有过苟且之事,这上面所说的白银、罗缎,又在哪呢?”
贺皇后给彩玉使了个眼色,彩玉出去唤来了几个司天台的内侍。
“启禀陛下,昨日下午,奴才们看到何叶姑娘,一个人进了魏掌司的房间。”
风雪鸢辩驳到:“不可能!昨日下午儿臣与何叶一同来见过魏掌司,不出一盏茶,儿臣与何叶就离开了。”
贺皇后问道:“哦?那你私下见魏掌司所为何事啊?”风雪鸢说不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贺皇后继续说,“你收买了魏掌司害得霁儿去和亲,事成之后你都不避嫌公然与魏掌司来往,风雪鸢,你未免也太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