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似对皇帝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不知不觉间便跟着段稚知走到了花园之中。
袖中的迷魂香渐渐发挥作用,使得皇帝愈发神志不清。
更不知天地为何物,只觉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刘贵妃。
段稚知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臣妾在那边日日夜夜都想着您,没有您的日子,臣妾好苦……”
皇帝眼神迷离,满是深情与愧疚,他缓缓伸出手,揽住段稚知的肩,声音也有些颤抖,“是朕没有照顾好你,没有照顾皇儿,是朕对不住你们母子。”
段稚知感受到肩头的炽热,心中十分别扭,但她还是轻声安慰道:“陛下莫要自责,只是臣妾放心不下陛下。”
说完,她咬了咬牙,强忍着内心的不适。
缓缓伸手想要演一个心疼丈夫的妻子,帮皇帝整理整理碎发。只是她怎么都下不了手。
最后只得将手搭在皇帝肩上,轻声说道:“陛下都瘦了,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与妾说说可好?”
段稚知脑中的小人疯狂流泪:臣妾做不到啊。
可皇帝却一把抓住段稚知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头在段稚知手上蹭着,“梦境短暂,朕只想与贵妃沉沦,鸣儿再为朕怀一个皇儿可好?”
说罢皇帝竟一把抱住她,作势要吻。
段稚知惊恐万分,转过头看向隐在暗处的霍君安疯狂使眼色。
霍君安冷眼看着,并未动作。
她用力扭头,脸颊擦过皇帝的嘴唇,同时双手慌乱地抵在皇帝胸口,使出浑身力气推搡,“陛下!万万不可!”
皇帝像是昏了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嘴里还嘟囔着:“鸣儿,我的鸣儿。”
段稚知心急如焚。
她继续挣扎,声音都染上哭腔喊道:“陛下,人鬼殊途!你阳寿未尽,妾不忍心将陛下也拉入阴曹地府。”
皇帝动作一顿,提及到活命这事他就有些清醒了。
趁着这瞬间的松懈,段稚知猛地挣脱开皇帝的怀抱,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她大口喘着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演。
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段稚知继续说道:“陛下,臣妾此次是来开解陛下的,妾在阎王的生死册上看过了,若是陛下郁结于心,不日便...臣妾不忍心陛下受难。”
说罢,段稚知扑到一旁的假山上低低哭了起来。
“竟是这样!”皇帝心中一紧。
他脸上露出几分急切,上前一步,轻轻搂住段稚知,声音带着安抚与讨好,“鸣儿,朕知晓你是心疼朕。只是这生死之事,朕实在放心不下,生死册上究竟还写了些什么,你告诉朕。”
段稚知肩膀微微颤抖,佯装犹豫了许久,才哽咽着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臣妾此次能来与陛下相见,已是用自己投胎的机会换来的。”
皇帝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虑,“鸣儿,你我夫妻一场,难道你还信不过朕?且告诉朕,生死册上到底还写了什么,朕实在是担忧。”
段稚知抬眸,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皇帝,“陛下,妾只知开解了这心结,陛下定能长命百岁。”
皇帝忙不迭点头。
段稚知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陛下心中到底有何事,才会如此郁结呢?”
皇帝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朕能有什么心事,如今王施鞅已死,霍君安那厮也被外放。”
yes,这狗皇帝终于切入正题了。
皇天不负段稚知。
“臣妾不明。”段稚知装傻。
“朕让霍君安监察百官,可他的手伸得太长,势力越来越大,实在让朕忌惮。”皇帝看着高悬的月亮。
皇帝继续说,“此次巡粮,不是什么好差事,各地粮仓全被地方世家把控,他这一去,定会困难重重,更有王家追杀,再回来,想必能收敛些。”
假山后的霍君安听得一清二楚。
段稚知觉得这把一定稳了,皇帝都说了这么多了还不算交心吗?
可系统播报迟迟未响。
霍君安弹出一颗石子打在段稚知身上,段稚知吃痛,下意识地向霍君安看去
只见霍君安对她使了个颜色,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示意她赶紧下场。
段稚知心里焦急万分,系统还没播报任务完成呢,就这么走了,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可万一霍君安如此示意必有深意,犹豫片刻后,还是咬咬牙,听了霍君安的话。
段稚知转过身,泪眼盈盈地对皇帝说道:“陛下,臣妾该走了。”
说罢,她身后绑着的黑色长带被等待已久的暗卫叁用力一拉,段稚知就这样在皇帝面前飞进了假山群。
此刻的皇帝,已然深信这一切是梦境。
可生死册上的内容还没问出来,他怎能甘心?
只见他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抬步追到假山群。
段稚知刚落地,正揉着被石子打痛的背,还没来得及缓过神,迎面就被霍君安泼上一碗狗血。
这是霍君安的第二谋划。
皇帝痴迷于测算,自然也信鬼神之说,让疯女人去吓一下皇帝,说不定能诈出些消息。
段稚知满脸不可置信,她本就对霍君安刚刚见死不救的行为抱有情绪。
此时此刻,满心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
她声音都有些颤抖,质问道:“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