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轻轻耸了耸肩,“今晚我参加的那个灵异社团不是去凶宅探险嘛,结果遇到怨灵了。”她朝里昂瘪了瘪嘴,“真的有鬼,我们遇到鬼打墙了,杰西还被附身了。”
“然后你们就遇到了这家伙?一个驱魔人?”里昂多少猜到了乐乐想要说什么,“你没受伤吧?”这一路跑,他还没机会好好看看她。
乐乐立刻摇了摇头,“凶宅本来要塌了,因为怨灵生气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康斯坦丁念完咒语之后,我和他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她又问里昂,“这里究竟是哪里啊?你刚刚说‘岛上’?”
里昂点了点头,“这里是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岛,被保护伞公司当作实验基地,现在很可能落到了威斯克的手里。”说道最后他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威斯……那?”乐乐显然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里昂和乐乐对视片刻,默默地点了点头。
“等等,所以这是你的男朋友?”康斯坦丁突然问道,然后笑了笑,“哟,倒是省下电话费了,嗯?”
里昂转向康斯坦丁,想起乐乐刚才提及的“咒语”还有“瞬移”一类的破事,他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的名字是约翰·康斯坦丁,驱魔人是我的本职工作,偶尔我也负责拯救落难少女,就今晚来说,也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康斯坦丁摊开双手,“如果你想问为什么我们会从亚特兰大跑到这里来的话,坦白而言,我也不知道。我念的咒语是让我们摆脱困境,前往安全地所在的。但有的时候,咒语就是会发生偏差。”
乐乐嘀咕了一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专家。”
“哎,我下次会记得把‘专家’换成‘业余爱好者’的。”康斯坦丁像是并不介意乐乐这样说。
“灵异社团,嗯?”克里斯这时才插话,但显然他一直在听着,“你们这些大学生还真会闹着玩啊。”
克里斯多半不怎么相信乐乐说的故事。里昂心想,如果不是上辈子自己经历过那些的话,大概也不会相信。
“本来是闹着玩的,谁知道真的会遇到鬼。”乐乐撇了撇嘴,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克里斯语气中的暗嘲,“虽然社团里其他人有信这个的,比如梅葛和迈尔斯,但我一直是唯物主义者来着。”
康斯坦丁听了这话在一旁窃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
乐乐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也不知道是谁搞砸了咒语。”
“但让你见到了男朋友,你不高兴吗?”康斯坦丁反唇相讥。
乐乐张口欲言,然后又老实闭上了嘴。
前面,澡堂像个巨大的灰色方块一样蹲在街角。原本建筑是白瓷砖外墙,不过如今已经变成了灰色,而且都破破烂烂、残缺不全。
澡堂的招牌倒是很大,也是俄语的,如果不是正门完全碎掉了,能越过生锈的门框和巨大的塑料盆栽看到大厅的水磨石地板上散落着的澡篮子残骸,还有分别通向两侧的红蓝色塑料门以及门上画的图形标志,还真看不出这个散发着沼泽臭气的地方会是澡堂。
乐乐慢慢停下脚步的同时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担忧地闷声问道:“里昂,我们不会要进去吧?”
“不进去,只是在这里等另一个队友。”里昂回答,暂时没提他们要去的地方可能会更糟糕。
他不想带着乐乐行动,太危险了,但留她和这个陌生人在外面只会更危险。
“那就好。”乐乐说着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在马路牙子上一屁股坐下了,而且她还没松开里昂的手,于是拽着他也坐下了。
克里斯不动声色地瞪了里昂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抱着枪转向路口开始替其他人放哨警戒。
乐乐显然没注意到这些,她往旁边一歪,把脑袋靠在了里昂身上。“这一晚好刺激啊。”她嘀嘀咕咕地说,“简直像做梦一样。”
“不是做梦。”里昂很确定这一点。
“我知道。”乐乐轻轻地哼了一声,在里昂的衣袖上蹭了蹭,然后嫌弃地退开一些,“嗳,你是去地里打滚了吗?”
“确实在地上打过滚。”里昂诚实地回答,尽力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替乐乐擦了擦脸。乐乐不等他收回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心满意足地像考拉一样沉甸甸挂在了里昂的胳膊上。
“那些拿枪的人,”乐乐过了一会儿又开口小声问道,“是不是有问题啊?”
里昂点了点头。
乐乐夸张地哆嗦了一下,嘟哝道:“杀千刀的保护伞,杀千刀的威斯克。”
明明她已经半年没有见到男朋友了,现在却只能坐在马路牙子上,抓紧时间和男朋友靠在一起。旁边这么多人,乐乐刚才都没好意思认真抱抱里昂,简直亏大了。
唉,就算梦里能够搂搂抱抱,但直到现在实实在在碰到里昂,乐乐才觉得做梦真的是浪费生命。她应该珍惜每一秒的时间跟里昂在一起才对。
只可惜成年了还得上学,人生真是辛苦。
“吉尔。”克里斯突然往旁边走了几步,朝阴影处挥了挥手,吉尔正小跑着赶了过来,先看了眼乐乐和里昂,然后把目光放到了康斯坦丁身上。
“这就是那个驱魔人?”吉尔问克里斯,显然已经了解了一部分情况。克里斯点了点头,然后又耸了耸肩。
里昂也拉着乐乐站了起来,“穿过澡堂旁边那个俱乐部操场,就是通风口的所在了。”他抬手指了指澡堂的侧边。
“我们……”吉尔开口,但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就从里昂刚才所指的方向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