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出不去那个阁楼,再是被不知名生物偷偷带了出来,可以说是诡异事件了。
对于凡人的国度,阿诺娃还是很好奇的,只要她不是被抓住,她可以化形成鸟儿飞走。
阿诺娃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回神,就落下一段距离,她立马追上去,如果说他是漫步,那么她就是小跑了。
阿诺娃悄悄盯着迈德漠斯,被发现后,转为正大光明地看,“你叫什么名字?”
胆大妄为。
年轻的王储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目视前方。
就在阿诺娃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吾名迈德漠斯。”
眉眼弯弯,阿诺娃像是被提问,正巧知道答案的学生,猫猫骄傲,抬起头,“我知道,你是传说中的小王子,终将将打败邪恶!”
迈德漠斯恶言恶语道:“冥河造出的怪物,被死亡抛弃,生来丧母弑父的怪物。”
他说起话来很不客气,尽管他在讥讽自己。
“不是怪物,是被神明眷顾的小王子。”
她反驳地很小声,怕迈德漠斯敲她。提到神明时,阿诺娃像个开着光的灯泡,散发着奇怪的推销感。
生来就背负神的使命,推翻暴虐的王权,建立新的王朝,浴血代冠。
如果死亡之河抛弃他,算是眷顾的话。迈德漠斯冷静地想,心脏处有些许刺痛,他会永远记得鲜血沿着手心纹路蔓延,炸开的死亡之花,那滴温热的血溅到他的眼睛。
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可笑至极的过往罢了。
他结束了话题,转而开口:“那你呢?”
“阿诺娃。”
走在她左前方的迈德漠斯停住了脚步,侧身看向少女,正好偷看其他悬锋孤军且没看路的阿诺娃狠狠撞他身上,迈德漠斯下意识伸出右边的手臂不让她撞到左侧的盔甲上。
迈德漠斯拎起阿诺娃,他低头的那一霎那,金发下的蓝色耳坠摇摇欲坠。
眼睫下的眸子反而黯淡无光,就好像外面所套的躯壳困住了他。
就在这时迈德漠斯手指冒出了灰白的丝线慢慢攀爬到了阿诺娃身上,古怪的感觉,但好像身体的饥饿感消失了。
“小心点,我可不想在盔甲上见血。”
他没看到,那就是秘密了。
“谢谢。”阿诺娃连连点头,黑色的眼睛多了分亮光。
是“食物”的提供者呀,阿诺娃没想通,但要对衣食父母好些。
迈德漠斯看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太习惯,他偏过头,“外邦人,走快点,不要窥探我军机密。”
虽然他说话不好听,但他又带刺地关心她,阿诺娃并不生气,还觉得他有点好玩。
她先是偷偷试了试能不能像上次一样“醒来”,失败后,阿诺娃认真思考片刻,随即恍然大悟:说不准她可以见到利露帕尔呢。
也不知道那个把她偷偷运输出来的家伙有什么名头。阿诺娃一边快步走,一边追问道:“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这是好无厘头的玩笑话,阿诺娃足够天真的认为他不会当真。
“不可以。”
年轻的王储一板一眼地说。
她是笨蛋嘛?
这样的回答让阿诺娃有些猝不及防。
迈德漠斯把阿诺娃领到了驻扎地之外,随意站在那里,只是重复说着:“走吧,走得远远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个小王子可真奇怪。总之,奇怪的家伙不会是她,她可是镇灵哎。
阿诺娃眨了眨圆眼睛,她伸出手扯了扯被风吹歪的帽兜,慢吞吞往前走去。
东西南北……西,好,就决定了是它了!
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向走,她记得月女城坐落在沙漠中心,那里有着零星的绿洲。
这块荒地虽说荒凉,但不是沙漠里的那种流淌的沙砾,好像算得上结了块的黄色泥土,阿诺娃想着要走远点,只要走得足够远,她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
她能走远吗?
白皙的脚踩在木刺石砾上,整个人瘦弱不堪。
她走不远。
因为她是异类,同迈德漠斯……他一样的异类……
悬锋的字典里没有同情二字。单是放过她已经是犯了老师口中的大忌了,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所谓的同情。
哼,无用的同情心。
小小的白点在没有消失前,被拦住了。
阿诺娃歪歪头,“怎么了?”
他为什么追了上来,好像没干坏事啊。
沉默的王储垂眸,他手心垂落的长长的布条在荒野的风中展开,在两人之间缠绕,柔软的布条甚至触碰到阿诺娃纤细的脖颈,在这副瘦弱的身躯下,鲜血在涌动。
迈德漠斯:“抬脚。”
他半跪下,先是从脚尖开始,认真地缠着少女的脚,红色的布条很长,足够他缠到阿诺娃的脚腕,也足够没有任何露出的缝隙,不让尖锐的小刺刺入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