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事长,谈非羽带到。”
银发的老人米斯推推眼镜,拿着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沾满了汗的手捋着衬衫胸口皱巴的太阳刺绣,他犹豫而愧疚,想走却挪不动步,助理反复催促他,米斯丢了魂似的不给出回应。
“不劳理事长请我,我自己进来了。”
清爽磁性但极具蛊惑性的男性alpha的声音回荡,让米斯更为紧张。
“咣”
巴洛克式大厅门被重重推开,引起助理和米斯的注意。映入眼帘的是暗紫色露指手套,手里把玩着蝴蝶刀,男人颀长,黑色长裤和长靴相得益彰,修饰出男人完美的腿型比例,黑色坎肩下包裹的是锻炼结实的身材,男人的五官硬朗,朗目杏眼,左眼睑下的黑痣凸显出男人的不屑与轻蔑,眉骨钉与断眉搭配得宜,白金色的短发在红光下显格外魅惑。
米斯后退半步,得亏助理扶着,才没有摔个跟头。
面前的男人便是令全球闻风丧胆的赏金猎人、S级alpha-谈非羽。
谈非羽今年也才22岁,但自16岁放弃读大学的机会,拜别父亲好友和师父,成为为各国金主卖命、杀人不眨眼的赏金猎人。
谈非羽皮笑肉不笑,看向暗暗发抖的理事长,理也不理他的握手,径直坐在沙发上,用英语阴阳怪气:“理事长,十多年不见,您老人家身子骨依旧硬朗啊。”
米斯尴尬地收回手,“非羽,你终于肯来了,我很开心,也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谈非羽当然记恨这个混用无能的白人老头儿米斯。老头子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来自东洲的谈棐和温翔,屈服于厉家族长厉盛南和其他国家财阀的胁迫,不仅用虚无缥缈的绯闻废掉了他的AO父亲辛苦建立起来的圣羽会,还逼迫他们走上了火刑架,被烈火活活吞噬。
他冷哼,下巴指向对面的沙发,米斯拿手帕擦擦额头和脸颊的汗珠:“这件事是我的错。”
谈非羽有意无意地释放出杜松子酒的信息素,微微抬起眼皮看向理事长和助理:“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早就把我父亲忘得一干二净。”
米斯和助理瞬间脸色煞白,身上有千斤重,一瞬间被抛进赤道,徒步走在广袤无边的沙漠,金黄色的烈日榨干全身的水分,嘴巴里不断地分泌唾液,渴求绿洲的出现,又突然被投掷到北极海洋,任凭大量咸湿的海水倒灌进眼鼻口,无法呼出一句完整的求救。
几秒后,谈非羽收敛信息素,理事长和助理如释重负,从地上爬起来,谈非羽睥睨:“如果不是东洲的理事长深明大义,反复劝说,不然我没有理由踏进这里。”
“抱歉。”米斯咳嗽,脸色恢复血色:“可只有你才能救救现在的世界。”
谈非羽冷眼:“我?”
他起身站在窗户前,瞳孔被腥红的迷雾覆盖,旖旎的极光穿梭迷雾,若隐若现。大楼被成群的乌鸦密密麻麻地占领,数万双鸟目在高处盯梢。
“要来了。”米斯皱眉,看向手表,秒针扫过表盘,定格在7点7分7秒。
数以万计的乌鸦受到召唤般扬起玄色羽毛,在空中成群结队,排列组合诡异的符号。喑哑的鸟鸣穿透隔音玻璃,刺耳得让人反胃恶心。
即使是谈非羽,也受到了波及。
一分钟后,乌鸦各自散开,回到原位,继续盯梢。
这确实很蹊跷。
米斯示意助理去拿东西,他坐在谈非羽面前,神色也已接近乞求:“非羽,全球各地却悄然响起了零星炮火,战争、瘟疫、剥削、走私等问题越来越严重,已经快到了遏制不住的境地。我已经正式向全球各国的理事长发出通告,发布紧急戒严令。”
全球紧急戒严令是非必要不能发布的官方强制保护全球人民最基本需求的法令,一旦发布便说明世界发生了巨大事变。
谈非羽自然忧心,但他凭什么轻易接手这个棘手的任务?圣羽会被查封,爸爸和父亲被当作反叛者和恶魔使者绑在木桩上施加火刑,这个世界又为他们做了什么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谈非羽玩弄手里的蝴蝶刀,眼神傲慢:“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他身体前倾,顶级alpha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是您的。”
“非羽,这些现象的发生不是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算今天已经是第76天了。”米斯面色赤红:“你可以把自己择干净,但是如果不解决问题的根源,你也会走到普通老百姓的地步。到时候你就是再有钱,也享受不到好的生活。”
这不是他想要的道歉,谈非羽起身欲走。米斯一改刚才的愧疚,他大声喝住谈非羽:“非羽!你想想你的父亲。想想他们建立圣羽会的初心!”
谈非羽的脚快要迈出门,听到‘圣羽会’三个字,他还是有些触动。
谈棐和温翔建立圣羽会是为了更好统筹宗教事业,维护正统宗教,剔除蛊惑人心的邪教,辅助心理医生为人类进行心灵疗愈。可厉盛南企图借助谈棐和温翔在学术界的影响力,用宗教蛊惑大众,将清州市变成他的掌中之物,做清州市的“皇帝”。谈棐和温翔严词拒绝,厉盛南改派他们去地灵脉附近勘察炽天使雕像的情况,企图用炸弹炸死他们,但两人死里逃生,温翔早产,生下了谈非羽。
谈非羽早慧,5岁已经可以阅读深奥的宗教学书籍,可以默背出父亲潜心研究的手稿内容。可是在6岁那年,父亲却都双双死在了众人面前。
这让他怎么能不恨。
“理事长,东西拿来了。”助理拿出了一个盒子,米斯信步走到谈非羽面前:“这是圣羽会的令牌,还有圣羽会藏书馆的钥匙,我还给你。我也要因为我的懦弱,向你和你的父亲道歉。”
谈非羽眼神闪过一丝动情,落灰的令牌和钥匙落在掌心那一刻,还能感觉到父亲的激动与雄心壮志,他们本来可以用更广阔的未来。
米斯继续说:“非羽。你是赏金猎人,我相信你看得到现在的状况。盘踞吼叫的乌鸦群、海洋生物集体自杀后被染成血色的大洋,猩红色的雾霾遮蔽天空,诡谲的极光....这完全不是环境问题...”
全球的学者齐聚研讨却束手无策,东洲的理事长想到了谈非羽,或许只有谈非羽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派人找了谈非羽有半年,终于在他的劝说下,谈非羽同意去见理事长。
谈非羽知道米斯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不是简单的生态问题,而是天罚。
谈非羽瞥了一眼米斯,有小聪明但是没有大智慧的理事长,当世界公共危机安全摆在他面前,懦弱的他却还想要保护世界,所以才他多次派东洲理事长联系自己找补过错。
这白人老头子还算有药可救。
米斯抹了一把脸:“非羽,你的AO父亲是宗教学领域的博士,对各类超自然现象研究得炉火纯青,我相信你有办法的。”
谈非羽闭眼,记忆倒带,他记忆里爸爸和父亲对事业的热忱,对世界宗教安全的关怀,熏陶他的成长。哪怕是他们被众人误解,他们也没有怨恨。他是他们的儿子,他要为自己的AO父亲正名,他要复兴圣羽会,而这是最好的曝光机会。
“理事长胸怀天下,”谈非羽拍拍他的肩膀,收敛凝重的表情,转头微笑:“我佩服。”
米斯浑身战栗,谈非羽拿走了箱子:“我可以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答应你,但是我要圣羽会完全独立,完全属于我。”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