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屹寒有点洁癖,但不多。
如果没有和那三个人打架把自己的身上弄脏,他是万万不会碰男人的,而且还是一个在全是灰尘肮脏的地上爬来爬去、浑身酒气、满脸泪水的男人。
这都什么事情啊。
哀叹一声,他将往下掉的男人抬了抬。
“干脆直接把你扔到公司门口算了。”柏屹寒自言自语。
柳泽似乎听到,嘴里回应几句喃喃梦呓,鼻尖又在青年后劲处蹭蹭,眷念缱绻。
“啧。”任劳任怨背着男人的青年眉峰轻蹙,“我刚刚就应该告你酒后性骚扰。”
真烦。
临近十二点,某高档别墅区。
柏屹寒推开家门,加快步伐走到沙发边坐下,大口喘着粗气,一滴挂不住的汗珠滑过突出的喉结,沿肌肤纹路来到胸肌的沟壑间,描出一道淋漓、潋滟的线。
柳泽还是趴在青年背上,贪婪地不肯离开。
他太累,一时半会儿懒得管,松开勾住男人膝弯的手随意搭在腿上,静静缓神。
一分钟后,身体的力气恢复了些,柏屹寒开始扯柳泽圈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这次很轻易就拉开了,柏屹寒还讶异了半瞬。
起身想走,然而腰都还没直起来,柳泽的手和GPS定位一样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
柏屹寒真累了,直接把外套一垮摆脱了男人的桎梏。
然而柳泽却如获至宝,将那件外套嵌入怀中,整张脸都埋进去,然后倒在了沙发里。
难不成折腾半天是因为喜欢这件衣服?
柏屹寒笑笑,摇了摇脑袋,自己没把他扔在大街上已经是仁至义尽,不想再管男人为什么如此反常。
转身直奔浴室。
一个小时后青年裹着水汽从卧室的浴室出来,冲刷掉在外面沾染的脏污,浑身终于舒坦了,掀开被子正想上床,他突然想起客厅里还躺着一个男人。
踌躇半响,他还是打开衣柜拿了一床单薄的鹅绒被。
别在他家冷死了。
皎皎月光穿过落地窗,倾洒、照亮了没有开灯的客厅。
柳泽的身形过于瘦削,他抱住外套蜷缩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只占据了很小的一个角落。
柏屹寒垂眼盯着男人,眼神晦暗不明。
他的沙发……脏了……
车也要洗,被子也要洗,沙发也要洗。
真是找了个麻烦回家。
把鹅绒被扔到柳泽身上,柏屹寒转身回了卧室。
才躺到床上,许尽明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明明就:【上号。】
岁寒:【来了。】
沈听雪和杜徊江也加入了这场游戏,四个人开麦,简直能把活人吵死,死人吵活。
好在房间较为隔音,吵闹声就像是在投入大海的碎石,只能激起一点涟漪。
“不打了不打了。”杜徊江说,“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去陪我女朋友。”
柏屹寒微讶,“你和好了?”
杜徊江颇为得意,“对啊,我就说她还是舍不得我的,你们非不信。”
沈听雪嗤笑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那可不,低声下气求了一个星期,人家才同意和他见一次面。”
“哇塞。”柏屹寒笑道,“杜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
面对朋友的挖苦,杜徊江倒也不恼,明天能见到女朋友的欣喜已经完全冲昏了他的头脑,“你们这些没谈过恋爱的懂什么?懂什么?”
“爱情,就和梅花一样要经过磨砺才香,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柏屹寒哼笑,“当初阿姨怀你的时候八点档还是看多了。”
许尽明:“你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卸载绿江。”
杜徊江此刻的心胸无比阔达,“等着打脸吧,哥们儿一定会把你们嫂子娶回家的。”
几人心照不宣笑了两声,把这茬儿混过去了。
杜徊江退了。剩余三人继续打游戏。
“爱情果然使人盲目。”沈听雪淡淡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人家都对他没兴趣了,杜徊江这傻逼还往上凑,我真是搞不懂了。”
柏屹寒:“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说不定杜徊江死皮赖脸还真成了。”
许尽明:“信他能成还是信我明天当汇大校长?”
“哈哈哈哈哈哈——”
“算了算了,我们这群没谈过恋爱不懂他。”沈听雪一提到杜徊江就来气,“老子劝也劝了,安慰也安慰了,妈的结果现在又成这样!这次他再哭着回来,在管他我是狗!”
柏屹寒手指灵活地滑动屏幕操作,收了两个人头,“这种事情就别管了,还我们不懂?”
“我要是谈恋爱,对方但凡有点不喜欢我的苗头立马分手。”
“死皮赖脸纠缠也太没面子了,那些求人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是哦。”许尽明打趣道,“柏少爷什么时候服过软啊。”
“是哦。”柏屹寒阴阳怪气回道,“谁能有许sir软?天生吃软饭的好料子。”
被戳到心窝子,许尽明怒而反驳,“你信不信我把你嘴巴撕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