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安打开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里面放着一块百达翡丽Cubitus系列腕表,方形表盘设计,铂金蓝盘闪耀着细腻的光泽,是25年后的新款,不菲的价格也应该足以表现得出白念安的真诚。
贺卡上的字迹是宁岩刻意模仿他的,几乎看不出什么区别。
“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白念安看着那及其官方的八个字,他轻轻哼笑了声儿。
快到东山墅了,宁岩冷不丁的问:“您今晚不回去要不要告诉司北先生一声呢?”
“不用。”
“我没有这个义务。”
白念安掀起眼皮,很不耐烦的透过后视镜对视上宁岩的眼。
“你最近做事情真的很没效率。”
宁岩知道白念安说的是昨晚他去买醒酒药迟迟未归的事情。
“抱歉,白总。”
宁岩踌躇了会,在这个尖锐的节骨眼上忽然开口:“白总,我想申请请三天假。”
“我已经很久没去医院探望过我女儿了……”
宁岩妻子意外亡故,女儿从出生时就有先天性罕见病,因ICU的仪器费用高昂,他这才从部队上退下来成为了白念安的生活助理。
报酬不菲,但是私人的时间却很少。
白念安爽快的答应了,虽然宁岩这两天让他很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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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停靠在这座令几乎所有人心生向往的东山墅,而别墅中心由苗兼主设计的名墅,在三十年前前被一位商界一跃而起的新星买下,那位神秘的华人女性在丈夫与情妇离家出走后,正式的从幕后走到大众视野里。
诸多揣测在白念安七岁那一年如潮水一般涌向他的母亲。
包括着那些具有恶意的,例如:情杀夺财。
那个男人“出轨成性”被拟定为“风流倜傥”。
“狼狈出走”被美传为“为爱奔赴自由”。
一去再无踪迹,再不回首,反倒还成了白祥君情杀毁尸灭迹。
白念安记忆很深刻。
当白祥君听见这类传闻只是嗤之以鼻的笑一笑,无奈的说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出现一名杰出女性,就会出现数不清的污名化帽子扣上来。”
这样具有恶意的传闻仅仅只维持了一个周,随后那些传媒公司在业界销声匿迹。
等白念安到达时,家庭聚餐才刚刚开始,人数寥寥无几,坐在餐桌正中央的是白祥君,以此从左排开第一个是白念安的大哥——白迟。
对,就叫白迟。
这是他们那个煞笔爹随口一想登记在户口本上的名字。
“念安!”
白迟许久未见到他,面露惊诧之色,他把白念安拖到自己跟前的座位按下:“你怎么又瘦了,快快快让哥看看。”
白迟逮着白念安一会抓一下肩膀,一会又捏了捏他的手腕骨。
“你现在身体还好吗?感觉你少说比上次见面瘦了五六斤。”
“可能是最近比较忙吧。”白念安眯起眼笑,他将带来的礼物推送到白迟跟前。
“哥,生日快乐。”
“快乐快乐,大家一起快乐。”白迟没有拆开那个礼物盒,随手放在了一边。
一张长桌,围绕着基本上都是白家的长辈,小辈一般都不太愿意来参加这样的场合,都只是携带礼物意思意思,恭贺白祥君的这个大儿子生日快乐。
白祥君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看着白迟,隔一会儿给他的汤底夹块肉。
白迟又开始忆往昔了,他一向爱说笑:“你们别看念安不怎么爱说话,他小时候话可多了,还特叛逆。”
“我记得几岁的时候来着,六七岁吧,交了个小乞丐朋友还把人家领到了家里来玩。”
“藏在家里好久我们都没发现。”白迟自顾自的笑着,又力道不小的拍了拍白念安的肩膀。
“我们念安心地最善良了,从小品学兼优,什么都是第一。”
“只可惜我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和你争个高下。”白迟的手一直不安分的在他的后背敲打着。
他身体本来就单薄,被拍的直咳嗽,引起了整个餐桌的人凝视了过来。
很奇怪,明明白迟是在夸耀他,可为什么这一道道目光和尖刺一样,弄得白念安很不舒服,他下意识的朝着白祥君的脸色扫了眼。
白念安端起酒杯,笑眯眯地朝着白迟敬了下:“哥要是身体好的话,那这些第一名肯定不会是我的。”
“一切一定会是你的。”
看见白祥君的脸色稍缓和了下,白念安才一饮而尽。
“你看你说这话都小肚鸡肠,我可没心思和你争。”
“不过世事难料啊,你小时候对做生意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的,那时候天天嚷嚷着什么?要去做什么学家?还要飞到其他星球去,可有意思了。”
白念安脸上一僵,他记不清了。
他真的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大概是童言无忌吧。”
白迟露出意满的笑容,他相较于白念安要热情开朗多了,在白家这个严肃的氛围里很吃香,许多人心中的天平总会不免得的朝着白迟偏向过去。
即使有些时候知道白迟说的话不对,也没人去制止。
“行了,长辈都在,你们两个嘻嘻哈哈的不成样子。”白祥君打断了这以玩笑开场的满地鸡毛。
“错了错了。”白迟贴近了下白祥君,和小孩子家家一样露出纯然的笑容。
白祥君的原谅在白迟面前永远是轻而易举的。
餐桌上,白迟向白祥君讨要生日礼物,一枚十四克拉鸽血红为主体手工制作的胸针佩戴在了他的胸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平安符,针脚很精巧,大概是白祥君亲自缝制的。
“小迟,你只需要快乐自由就好。”
白念安再次将杯中酒饮了个空,一旁站着的佣仆想继续为他续酒。
“不用了,谢谢。”
每次回到这里的心情都会让白念安产生种错觉,他什么都拥有,但却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