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了下,她心想,这能算伤?
只是一听到邵钧这明显带着疏离试探的音调,她心中就隐隐有些觉得不快。
莫名其妙的,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来,邵钧如今怎么变成这样子了,为何要如此计较?
林臻越想越气,她没回头,也没有打算说明为何他唇角有血的事,只冷声道:“邵先生想多了。”
房门被关上,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耳边再也没有动静,邵钧才往后靠,他抬手摸着自己的唇,慢慢闭上双眼。
他与林臻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为何他总是有种错觉,自己与林臻的关系不该这么疏远陌生,而是应该更加亲密才是?
林臻呢?她是否也会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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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楼,后院。
“在想什么?”殷曼香手中拿着披风,从屋内出来,她走过去将披风披在乌云沧身上,绕到他跟前。
乌云沧微微矮身,好方便殷曼香整理披风。
随后他伸手握住殷曼香的手,将人抱进怀里,低声道:“我在想,小臻儿是不是真的死了。”
只听他这话,殷曼香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往后退了下,抬手抚上乌云沧的脸,眉头皱了下,又松开,问道:“你是怀疑那位林小姐的身份?”
乌云沧点头,道:“昨夜在善阳身上的那张符箓,明显是出自部族的,而且……她那双眼睛,真的和阿娘很像。”
“若只是巧合呢?名字是巧合,符箓是巧合。”殷曼香不想打击自己的爱人,可若真的是她,那从找上凌霄楼,看见那枚印章的时候,就该有些反应才是。
“云沧,你该明白的,她没认出印章,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或许,真是只是巧合。”
乌云沧陷入良久的沉默,他明白殷曼香说的所有话。
可就是觉得像,而且是非常像,说不定祖父带着妹妹真的躲开了追杀呢?
至于对方为何没有认出印章,他有个更大胆的猜测,或许在逃亡的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以至于受了伤,忘记了许多事。
殷曼香叹了口气,牵住乌云沧的手往里屋走,最终还是道:“若你真的放不下,那我再叫人好好查查,如果猜测是对的,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乌云沧“嗯”了声,将殷曼香的手握得更紧,低声道,“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不,我只庆幸,你能活着回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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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七八日,林臻都闭门不见客。期间,冯景恒还亲自登门,压着刘老六那帮人来赔罪,可就是没见到人。
陈正年被于三儿认了出来,有事没事就被对方堵在胡同口,七弯八拐地打着转儿想从他嘴里套话。
不过,倒是让于三儿失望了,陈正年什么都说不知道,不清楚,气得于三儿肝疼。
“二少,陈正年那小子嘴是真严实,什么都掏不出来!”于三儿也没想到从前在临城的木讷小子,这才来了北平没多久,就变得这么难搞。
冯景恒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宋虎瞅了眼于三儿,道:“能让林小姐同意收在身边的,你以为能是什么软柿子?”
于三儿“啧”了声,呛声回怼:“你行你去试试,说什么风凉话?!”
宋虎没回,气得于三儿差点仰倒,气着气着他又觉得有些奇怪,“不过,陈正年怎么突然就跟着林小姐一道儿了,先前在临城也没见他们有多熟悉。”
这问题正是冯景恒想不通的,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发现,亦或是自己没注意到。
陈正年一个小警察,为什么会被林臻注意到,而且还同意留人在身边,甚至带着来了北平。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这个陈正年是什么时候进的警察厅?”冯景恒忽然开口问道。
于三儿扭头去看宋虎,这事儿问宋虎比较清楚。
“有好几年了,”宋虎道,“我前些天特地给临城的发电报问了,在干尸案之前,陈正年与林小姐从未有过接触……”
“干尸案?”冯景恒打断了宋虎的话,再次确认,“你确定是在干尸案之后,两人才有接触的?”
宋虎肯定:“是,那段时间人手不够,然后他就被挑出来了,主要是负责联系林小姐,传话跑腿之类的。”
听完宋虎的话,冯景恒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他半晌没说话,最后一锤定音,道:“你发份电报……不,你亲自回趟临城,在仔细查查干尸案发生的那段时间里,陈正年除了与阿臻见过面之外,还见过什么人没有,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