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书枕继续推测。
也许是李飞远把猫都埋进了水泥里,李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水泥填进了墙里。
不对,怎么可能会不知情呢,那么大块的骨架。
那也许是李母本就知情,这么多猫骨扔到哪里都不合适,干脆就填到了墙里。
因为潮湿,墙体材料发生膨胀和收缩,其中的异物,也就是那些猫骨架受到挤压,就导致墙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个过程是一个持续地愈演愈烈的过程。
明书枕还记得李飞远说过,他搬进来才半年时间。
那么半年之前,李母是怎么忍受这个声音的。
不忍细想。
明书枕面色凝重,呆呆站在这堵墙面前,地上的铲子也无力去捡。
她眨了好几下眼,手轻轻发颤。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女人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空荡的房间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明书枕咽了口唾沫,身体僵硬,她快速捡起地上的铲子握在手里,神情紧张看向门口。
这家没有女主人,不排除是李飞远本人有女装癖,穿着高跟鞋想玩点变态的戏码。
明书枕也不想把人往坏了想,但看着墙上已经只剩骨架子的猫尸,不免心里有些阴霾。
脚步声近了,听声音很明显是要进到这间卧室里来。
明书枕深吸了口气,在卧室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奋力握着铲子拍了下去,正好拍到来人的肩膀。
“嘶。”带着痛意的一道声音。
明书砚捂着自己的肩膀,眉头皱到一起,看立在自己对面、手握铲子、眼睛紧闭的人。
听到声音,明书枕慢慢睁开眼,先是从小缝里看来的人是谁,待看清后,眼睛猛然睁大了。
“老……老大!”
明书枕肉眼可见的慌乱,她扔了铲子,凑到明书砚跟前,小狗求饶状:“对不起啊老大,我以为是李飞远QAQ”
明书砚肩膀上的肌肉还在发力,一跳一跳的刺痛,但她的眉毛舒展开了。
明明还在痛,她声音很耐心:“没事。”
“李飞远呢?”
“哦,他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明书枕两只手紧扣住,垂在身前,还是有些愧疚。
“他让我留在这儿取样,走的时候给他关好门。”
明书砚点了点头:“进度怎么样了?”
“额。”明书枕有些犹豫,示意明书砚自己看墙上的东西。
明书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被刮铲掉墙皮的墙壁露出里面的水泥,水泥里往外扎出某种像是骨头的东西。
她视力好,不用凑近细看,也看出了个大概。
“李飞远埋的?”明书砚问道,但一问出来,她又立刻摇了头,自己把自己否定。
“我猜是李飞远的母亲埋的。”明书枕低声说出自己的猜想,神情认真。
“明白了。”明书砚言简意赅,明书枕也不知道她明白了什么。
“可以收工了。”明书砚看她。
“嗯?可是我觉得就这些取样材料不够吧?”明书枕发出疑问。
“你不害怕吗?”
“嗯,刚开始有点,觉得很瘆人。”明书枕如实告知,“但是我是很坚定的唯物主义。”
“呵。”看着眼前的人一本正经,明书砚轻笑一声,“那你继续取样吧,我在这陪着你。”
“哦,好,谢谢老大。”
旁边多了个人,虽然是领导,但明书枕还是觉得很心安。
她要为这个项目负责,而且她不想随随便便拿出一份报告来,让李飞远跟施工商去扯皮。
至少,应该能体现出一次施工和二次装修的区分。
还有三个点没有采,明书枕又重新拾起勇气,拿着铲子铲墙皮。
明书砚站在她身后侧,手抚在刚刚被袭击过的地方,轻轻捏着。
明书枕这边终于取完样,见明书砚还捂着肩膀,更觉愧疚:“老大,谢谢你陪我,我还不小心把你给弄伤了。”
“嗯,那你想好怎么弥补了吗?”明书砚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很轻柔。
“怎么弥补……”明书枕喃喃道,“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她露出星星眼,一副乖巧模样,像等着被主人抚摸的小狗。
“……你还记得你还欠我一杯咖啡、一顿饭吗?”明书砚不为所动。
“记得记得。”明书枕大幅度地上下点头,“那现在我欠老大你两顿饭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明书砚板着脸:“你能别撒娇吗?”
“嗯?我没……”
明书枕还未说完,明书砚便打断了她:“收拾东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