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覆面的女子还未开口解释。
“谢珩,你见死不救,枉为君子。”
沈昭出声大喊,瞬时将手中杯盏砸向提刀侍从,拉起女子转身便跑,及至楼梯口时,出路已被侍从牢牢守住。
她后退几步,声音微颤,凌乱的发丝散于鬓角,心道不妙但仍挺直腰背:“你们...别过来。”
退无可退时,她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哎哟,你们什么人啊!”方才张狂的公子正被两名侍卫抵着脊骨,跪于一旁。
沈昭歪头张望,才顿觉他们竟不是一伙,再回身瞧这娇嫩若花的姑娘,罗绮玉裳,定是富贵人家小姐,又岂会没几个侍从跟随,只是她一时情急,闹了个天大的误会。
她怒瞪隔间那半寸衣袍,他原是早已看出各种缘由,却置身事外任她在此一番折腾。
姑娘缓步上前,拉起沈昭的手:“多谢姑娘出言相救。”
挡住去路的侍从依序执礼让开。
适时谢珩从隔间走出,姑娘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声张,抬眸又看向身旁女子,才恍然明晰。
谢珩心下了然,并未见礼,只颔首站于一旁。
侍从将浪荡子和家丁押解上前:“小姐,该如何处置?”
两人告饶声不止:“姑娘,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恕罪,姑娘饶命。”
她本就想息事宁人,又不是逞勇争胜的性子,柔声道:“罢了,下不为例,若是再对旁的女子出言不逊,那便...那便掌嘴十下吧。”
这温婉声音一出,若不是周遭围了一干人等,气势定然弱了三分。
浪荡子见侍从并未作罢,抬手掌嘴:“好好...我掌嘴。”被侍从拎着衣襟扯下楼去。
待人散后,那女子开口:“听闻国公府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小姐,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妙人。”
原来眼前人和谢珩还是旧识,经她夸赞,沈昭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姑娘过奖了,小事小事,敢问姑娘名讳?”
女子犹豫片刻,并未明言,只道:“今日出府,未经爹娘允准,还请谢姑娘莫对外言。”
沈昭点头应下,只当这高门贵府规矩繁多,她不多问。
眼前的女子却生怕怠慢了她,私以为寒了她的心,左右张望后,撩起轻纱在她耳畔,轻若蚊呐直言道:“李玥。”亮闪闪的眼眸对她轻眨几下,瓷白的小脸像一块甜美的糯米糕儿,教人忍不住捧在手心。
——
因着点的小食未吃完,沈昭打包后带回府,谢珩绕路回了趟左衙,命杨方先陪沈昭回去。
春宁和夏安因受了责罚不敢多言,清扫完院子后,又将内外仔仔细细擦拭,没有半分怠慢,直到沈昭踏进闺房,她们手中仍不得闲。
沈昭拉她们坐下:“快歇会吧,来,尝尝春风楼的点心。”
在主子面前,她们哪受过这种待遇,莫说能同席而坐,便是坐着亦是恩赐,又见精致食盒里摆放的点心。
小姐是否真心待她们,自见分晓。
一时心中愧疚更甚,为自己那点小心思懊悔不已,作势要跪。
沈昭看她们举止,一头雾水:“快起身,多漂亮的裙子,跪脏了还得你们自己洗,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太过拘束。”
反正都是打工人。
春宁将杨方之前交代的木匣递给沈昭,沈昭掀开盖子,被眼前“银色小山”的光芒晃得不由得眯起眼眸,而后又仔仔细细清点:一锭、两锭...银锭光洁的面映着她溜圆的杏眸,她忙又谨慎盖好,小心翼翼地将其藏在衣橱最里侧。
这等美差,最好多来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