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娘咬咬牙,下定了主意:“既然老爷子不同意,那我便带着芽芽走,天下之大,自有我娘俩的容身之处。”
老爷子轻哼:“容身之处?这些年,老三偷摸塞了你不少钱,你以为你是靠自己挣出来的?”
“今日我给你个选择,要么你将芽芽留在府中,自己离开,要么你们两个一起离开。”
三叔却着急开口:“父亲。”
祖父瞪了他一眼:“你闭嘴,你还好意思说话,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端。”
木娘泪水立即流了下来,抱着芽芽不肯松手,芽芽见状,回抱了木娘,闷声开口:“爷爷,你不要赶母亲走。”
“芽芽想要跟娘还有爹爹在一起,你不要把我们分开。”
二婶笑了声,单手掐腰,指了指三婶:“什么一家人,看到那个姐姐了没,她跟你爹才是一家人,你跟你娘都是外人。”
芽芽瞪了瞪眼,眼中噙满泪水:“你骗人。”
三叔见状,一阵心疼,两三步上前将芽芽抱在怀里,心疼的为她佛去眼泪:“芽芽不哭,她是骗你的。”
木娘开口:“老爷子,您也看到了,芽芽离不开我,更离不开他爹。”
“您放心,我进府之后不会打扰三夫人的,别的我都不想,如今我只想将芽芽抚养长大。”
言外之意,她要进府。
姜照离轻笑,这女子看起来温柔聪慧,但眼皮子浅,看的不深,看不懂祖父的意思。
祖父至始至终都没打算让她们母女二人进府。
方才只是试探,很显然,老爷子试探成功了,女人只是想留在府中。
她不必持着高风亮节的态度与人说话,拿孩子当借口。
祖父:“既如此,你带孩子走吧,离开洛城,届时,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够你这辈子跟芽芽生活了。”
木娘一愣,咬了咬唇,不明白老爷子说的是真是假,哪有人会有人肯舍弃自己家的血脉,尤其是姜府这种大族。
木娘再次开口:“老爷子,您这么做对芽芽是不是太残忍了些,芽芽向来喜欢亲近他父亲,不愿与她爹分开。”
祖父:“愿不愿意不是你跟一个孩子说了算,你已经将我们姜家搅的鸡犬不宁,如今还想进府?你方才不也说了,天下之大,自有你的容身之处,怎么现在成全你的?你倒不愿了?”
木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反驳不得。
三婶心中一阵感动,以前一直以为老爷子对她有意见,对她每每都是爱搭不理的态度,如今老爷子向着她,三婶既惊诧又感动。
三叔一脸焦急:“爹,那芽芽她…”
祖父厉声道:“再敢多说半句,你也跟他们一起走。”
三叔立即闭了嘴,他知道,老爷子向来说一不二。
祖父唤了福官家进来,低语几句,福官家立即去取一千两银子。
木娘见状,脸色惨白:“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您还是不同意我跟芽芽留下?”
祖父:“我自始至终都没打算让你们进府,你以为姜家的门是那么好进的?什么人都能来,别以为生了孩子就能威胁姜家?我不说在看人方面十拿十稳,但也是个九拿九稳。”
后一句,众人明了,老爷子没将话说的太死,还给她留了些颜面。
二婶酸溜溜的直瞪眼,一千两银子!!
她攒了十几年了,都没这么多,够她活两辈子都花不完,老爷子出手真是大方,若是她,直接将她喊打出去,哪里还轮得到她拿银子,还一副不知足的模样。
木娘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她看向三叔,眼中带祈求:“阿平。”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芽芽不能没有你。”
只要姜志平愿意,拿了钱她们一家人在街上盘个铺子,依旧可以过的很好。
三叔眼中闪过挣扎:“我不走,你带孩子走吧,日后好生对芽芽。”
木娘不可置信:“姜志平,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三叔:“你当初是你与我说,不会过多纠缠,只想给我生个孩子,如今这算什么,还有,我不可能离开阿兰。”
木娘两行泪顺着面颊缓缓流下,带着质问的语气开口:“她比芽芽还重要?”
姜志平毫不犹豫:“是,阿兰就是我的命,我本身要孩子也是为了她,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又何必来问我。”
木娘癫笑一声,不再说话,这时,福官家拿来一沓钱,递给了跪着的木娘,木娘看了眼,拿了钱塞到怀里,拽着芽芽走了。
芽芽一路三回头,望着姜志平满脸不舍。
“刚刚还不屑一顾,现在拿钱倒是挺快。”三婶忍不住嘟囔。
老爷子不耐:“行了,吵得我耳根子疼,日后这事不许再提,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先下去吧,至于志平,你最好祈祷郭道全不会把你供出来,如果你被抓,别指望我去捞你。”
“还有老二,大丫头再过段日子便要出嫁,你也要有个父亲的样子,该备的东西也该备着了,多为她操劳些。”
“是是,爹放心,我二人时刻不敢忘,操劳着呢。”二叔连连应下,生怕老爷子将怒火牵扯到他身上。
祖父点头,睨了在场众人一眼:“记住,今日是家事,都不可外传。”
众人连连应下。
目送二婶与二叔离开后,姜照离才开口:“祖父,离儿有事要说。”
“既然您将三叔的铺子收回,这些铺子总要有安排,不如交给三婶打理吧。”
祖父迟疑,他从未将这些铺子往三媳妇身上想:“……你三婶未必懂得这些。”
姜照离看了眼三婶,会心一笑:“不懂可以学,我相信三婶有这个心。”
祖父思考片刻,又看了眼三叔,应下了,也罢,这些铺子便当做对三媳妇的补偿吧。
姜照离与三婶一同离开,三叔被祖父单独留了下来,三叔谋取盈利,逃税,怂恿旁人残害至亲一事,祖父定是想单独与他谈,也算给他保全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