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更衣间出来,关懦把衣服交给服务生,并同时让她另外拿两件同款不同色的一起打包。
桑兰司坐在环台边,一只手半撑着脸颊,另一只手划着手机屏幕,有一下没一下地解锁,整个人的姿态非常放松,关懦一回头就和她对上了视线。
想到自己的size被她了如指掌,关懦一阵窘迫,忙挪开眼。
中午两个人就近在商场内的餐厅用了午餐。
午后天晴,太阳高挂起来,温度又上去。后座被购物袋占得满满的,没地儿再放其它东西,关懦便把脱下来的外套抱在怀里,一起坐上副驾。
桑兰司从另一边上车,看见关懦紧抱着外套,动作停了下,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关上车门,桑兰司之间在液晶屏幕上点了两下,导航目的地是一个叫“澜景庭”的地方,路程二十分钟左右。
“我们现在去哪儿?”关懦好奇。
桑兰司看她一眼:“回家。”
原来桑兰司住的小区叫澜景庭。
车子行驶平稳后关懦摸出手机,静悄悄地点开地图软件,搜索从市郊到澜景庭的距离,大概半小时车程,也不算太远……
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桑兰司转过头。
副驾驶里,关懦睡着了,双眼安静地阖着,鼻间呼吸均匀。她的头向中间一侧微微倾斜,因此半边侧脸被车窗外的日光直照,肌肤与轮廓晕出玉石般的质感,五官的清秀钝感被放大,衬得气质更加纯净无害。
桑兰司又看向她怀里,卫衣外套已经被揉皱了。
关懦呆成这样,相必也不是故意把她的衣服抱在怀里死死不撒手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问该往哪儿放,自己给自己找事儿。
手机铃声响起,简野的来电,桑兰司接通,嗓音正常地“喂”了一声。
原以为会把关懦吵醒,但没想到她只是皱了下眉心,抱紧怀里的外套,调整下姿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
桑兰司眸光动了动,看着关懦的侧脸,静默了一会儿,终于无奈地敛住声量,转头看向前方,低声问:“什么事?”
简野被她转变的语气吓一大跳:“你跟谁说话呢?”
“狗。”
“你才狗。”简野在电话里汪了两声。
“不是说关懦今天出院吗,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
“行,那没事了,我确认一下。下周我不是要去隔壁市两天吗,你要是请假提前跟我说一声,要不没人给你批条子。”
桑兰司无所谓道:“我可以翘班。”
“你翘呗,”简野比她更无所谓,“反正项目刚结束,就当给你放假了,出去记得报平安,有时间寄点明信片回来。妈妈爱你,啵,拜了。”
简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挂断电话红灯还没结束,桑兰司倒数着跳动的红色数字,还剩二十秒时副驾驶的关懦额头忽然滑了下,桑兰司抬眼,道:“醒了?”
关懦抬起脑袋,睡得有些懵,她顶着两缕乱发满眼惺忪,看了看车前窗外的景象,又看了怀里的衣服,终于后知后觉地给出反应:“我睡着了……”
桑兰司应了声:“看来我开车技术不错。”
关懦低头揉了下眼睛,腼腆地笑笑,夸她开得很稳,又问:“我睡了很久?”
意思是还有多久能到。“还有三分钟,”桑兰司瞥她,“头发。”
关懦先要去看前视镜,头抬到一半发现这样会离桑兰司太近,便中途换动作,把手机掏了出来。屏幕里额角的头发睡得翘了一块,她用手压了两下,没压下去,没办法,只能拨到耳后,让桑兰司眼不见为净。
说三分钟就三分钟,两节红绿灯过后,车子驶入高档住宅区,周边的绿化做得很到位,一眼望去满目的绿意。
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标有对应的楼幢和单元号,一楼是家宠物医院,有人在门口牵绳遛狗,关懦多看了两眼。
半分钟后,车在地下车库停稳,两人下了车,到后座和后备箱取行李。
桑兰司家在十三楼,小高层,三梯两户,电梯通常不需要等多久。
“叮”一声,抵达十三层,走出电梯,桑兰司抱着文件箱,走到1301室前,提醒道:“六个2。”
关懦不知怎的,居然有些紧张,在桑兰司的注视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密码。
摁下井号键,密码门发出叮咚的解锁音,门刚一拉开,一道影子贴着玄关的地面飞快地闪过,关懦忙往后退了半步,险些撞到身后的桑兰司。
“玉兔。”桑兰司出声警告。
那影子在玄关的一体式柜台上猛地刹住车,关懦这才看清是什么——一只身手矫健的白猫。
桑兰司给她的视频里见过。
关懦眼睛一亮,顾不上别的,回头问:“它叫什么?”
“玉兔。”桑兰司在她身后用腿关上门,顺手把文件箱放到台面上,“它有点怕生,先别摸它,小心咬你……”
话没说完,坐在柜台上的白猫甩了下尾巴,轻盈地跳落到地上。
绕着关懦矜持地转了一圈,它忽然翻倒在地,四爪朝天,露出白白软软的肚皮。
桑兰司:“……”
死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