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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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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贺率先以自己要换衣服为由离开了陆有道的房间。

临走不忘好心提醒房间内诸位:不准乱跑,表演任务准时参加。

尽管这话不像是威胁,慈贺的表情也堪称温和,但……

还是他妈的很像威胁啊!

慈贺不再理会他们,哼着不成调的“好运来”回到了自己的6号房。

正要带上房门,房门一晃,手下忽然感到一阵坚硬的反推力。

慈贺狠狠又掩了两把。

纹丝不动。

嗯?

卡到东西了?

慈贺纳罕着回头看去,脸却在看清身后的瞬间就臭了下来。

“牧朝生?”

牧朝生一笑,“嗯。”

……嗯。

嗯屁的嗯。阴魂不散。

慈贺牙痒痒。

他觉得自己和这人真是不对付啊。

……好吧,有的时候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默契,但只是有时候、一点点。

绝大多数时候,这牧朝生都是烦人透顶。狗皮膏药,揭都揭不下来。

他开始着手自己哄自己。

眼前这人是个良善的好心人,别动怒。放轻松。

默念了四五遍这才镇定自若地重新抬头。

温和道:“嗯屁的嗯。”

真不怪慈贺在最一开始误会是门里卡了东西。

牧朝生这人的力气大得令人费解。

此时他一只胳膊卡住门,居然任凭慈贺手下再怎么用寸劲儿都没能撼动分毫。

这比卡了块砖头还结实。

听到慈贺友好的问候,牧朝生挑了下眉。

他似是诧异,下意识想要哄哄眼前漂亮的小朋友,只可惜一张口却别有一番风味,“好孩子,好心肝,怎么闹脾气了?嗯?”

闹脾气的心肝:“……”

闹脾气的心肝:“你能不能滚啊。”

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么阴阳怪气?没天理,就没人手滑砍死他吗?

不过这话刚说完慈贺就后悔了。

他当即捶胸顿足自省:靠北啊,一把年纪了,为了这点屁事和人拉大锯扯大锯,丢死人。

想至此,慈贺面上更是挂不住。

恶狠狠瞪了牧朝生一眼,索性手一甩,扭头自己进屋去当这人不存在了。

牧朝生自知得了默许,脚步轻快地进了屋。

一抬头,发现面前的慈贺居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换好了睡衣。

牧朝生:“?”

动作这么快吗?

慈贺没有遗漏牧朝生眼底一闪而过的怔忪,没好气地朝他阴阳怪气一笑。

“你这什么表情?很遗憾?哦,你是来偷看我换衣服的?”

牧朝生沉吟片刻:“我……”

慈贺忍都没忍:“滚啊!登徒子,老子揍不死你!”

牧朝生:“……”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牧朝生被噎了一通,只一愣,低头却是低声笑了。

这人什么毛病,挨了骂心情很好?有病?

慈贺越看这个牧朝生越无语,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如此心下腹诽着,却忽然听见牧朝生道:“你受伤了吗?”

慈贺一愣,“没有啊。”

牧朝生看了一会儿慈贺,“是吗。”

他轻轻抬起手,手到了半空,一顿,毫无征兆掉了个个儿,转而从自己的唇上一点,“颜色。”

慈贺恍然大悟。

“哦你说我脸色不对啊。没事,这老毛病了,不用管。”

牧朝生没再说话,手上却不知从哪变出一瓶红花油,眼看就要朝着慈贺下手。

“喂,你——”

慈贺万分惊惧,要躲,脚下却一个踉跄“噗通”跌进了沙发里,摔得腰酸背疼,他轻轻“嘶”了一口气。

“别乱动,你的脚又肿了。”

牧朝生的医生人格很严厉,垂下眼睑不怒自威,“别乱动。”

慈贺迫于淫威,不情不愿地闭嘴了。

“凶什么凶呢……”他嘟哝道。

正在着手搓热红花油的牧朝生动作一停。

“怎么了,牧医生?”慈贺没好气地拱火,“遇到职业生涯最难缠的疑难杂症了——崴脚了?”

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哼哼唧唧,“求求你啦,好医生,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慈贺自己一个人演得不亦乐乎,把自己逗得笑成一个团。

牧朝生:“……”

牧朝生:“别撒娇。伸腿。”

这话其貌不扬,威力倒是挺大的。

乐成傻子的慈贺“嘎”一声,静止了,剩下的话全哽回了嗓子眼。

不乐呵了。

慈贺喉咙底下百转千回,把没说完的话重新酝酿成了一声中气十足的“滚”,接着狠狠伸腿——

牧朝生躲都没躲,结结实实挨下慈贺的这死命的两脚,眼都没抬。

其实,整个治疗过程中,牧朝生连句话都没说,甚至连目光都没给慈贺哪怕一分。

他手法看似轻柔实则凶猛地给慈贺揉开肿块,把可怜的患者疼得呲牙咧嘴。

“诶诶诶,牧医生牧医生,停,停……疼。”慈贺哭天抢地,“牧朝生,你这手是铁打的吗?轻一点会不会……啊!”

牧朝生手下又是一个猝不及防的用力。

他近乎冷漠地给慈大爷搓红花油,不回话,不抬头,仿佛下死手的人不是他似的。

这医生人格真凶啊,还很记仇。很小肚鸡肠!

慈贺盯了牧朝生一会儿,咬牙切齿愤愤地想。

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短短几个小时,慈贺受尽了非人的虐待,筋疲力尽,现在正在小沙发上扮演一张瘫痪的饼。

他无力地抬头看看对面交叠双腿坐着的牧朝生,又无力地趴回去,“……牧朝生,你在这儿干坐两个点儿了,不无聊?你就饶了我这个伤患吧,求求……嗯?”

窗外一张鬼脸急匆匆飘过。

似是听见了屋内慈贺的动静,他脚下一个紧急的刹车,倒了回来。

“慈贺?你在这儿呢?可叫我好找。”鬼脸拿脑门撞了撞窗户,“观众在入场了,表演准备开始了。你们抓紧!”

牧朝生不知听没听懂鬼脸这叽里咕噜的俄语,没有任何动作。

他依旧坐在小凳子上,活像是一座雕塑。

“哦,就来了。”慈贺有气无力地朝鬼脸摆了摆手。

随后才不情不愿把头转向牧朝生,“这下我能走了吗?医、生。”

牧朝生纡尊降贵点点头。

呵。

慈贺冷笑。

他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愤愤伸手拽门——

似曾相识的情景再度上演,那门居然纹丝不动,直骗得慈贺一个趔趄。

“这门怎么——”

慈贺刚要发飙,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神情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牧朝生。

牧朝生在慈贺的目光下自如地“哦”了一声,轻轻一抬手,在那门上收回了一道极为浅淡、微不可查的金光。

“抱歉,忘记了。”

随后他站起身,款款走来,甚至十分绅士地朝门外一伸手,“走吧。”

慈贺大惊。

妈的,这人居然敢锁我?还有上次,上次难不成也是他?靠!这就让你尝尝我天罚者的厉害,哇呀呀呀呀——

牧朝生冷淡地一偏头。

慈贺老实地偃旗息鼓,“走,走。”

叫上了1号房内安静等死的其他人,一行人终于慢吞吞地来到了前厅的表演舞台。

这时表演已经开始了,他们躲在红布景之后,等待小丑发落。

陆有道大着胆子撩开红布景往外处一看。

忙不迭地重新拉了起来,脸都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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