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提供消息的窗,正是曾经在船上的那批工作人员中的一员。
据她所说,遥远的某个傍晚时分,她原是打算在轮班休息的间隙去往甲板看日落。可在经过一间仓库的时候,突然听见其中传来断断续续的诡异声音。虽然隔着门听不真切,惊疑过后选择将耳朵贴上去后,依稀能辨认出来,类似于是一种咀嚼和吞咽的声响。
月见月海使劲揉搓着直冒鸡皮疙瘩的胳膊,“她肯定不会进去的,对吧。”
冥冥没有正面回答,“她立刻以听见老鼠啃东西的理由叫来了主管和其他员工。打开门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人没事就好。
月见月海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听第三者转述这种经历,就很容易会当作恐怖故事代入进去呢。
话锋一转,冥冥周身散发出的氛围沉下来,“以没有战力的条件来看,她的举动还算谨慎。可毕竟环境特殊,这种闭塞的船上任何一点与旁人不同的操作都会格外显眼,她依旧不可避免将自己带入了险境。那天晚上,天黑之后,她看到了蓝色的月亮。”
月见月海一下子来劲了,连忙凑过去,“蓝色的月亮?”
“没错。她说是一个悬挂在半空中散发出蓝绿色光辉的圆球,不知是太过昏暗或是夜晚雾气影响视野,导致看不真切具体细节,只记得轮廓看上去又像月亮又像太阳,考虑到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就想当然地将其认作是月亮了。不可思议的是,她当时地意识非常清晰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就像一只飞蛾般遵从本能,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月亮’的方向走过去。”
“然后呢?”
“然后她就被叫醒了。”
冥冥笑了笑,往后靠堆积在床头起来的枕头上。
“夜班轮值的员工正好路过,发觉她用一种诡异的姿势行走在廊道上,以为是在梦游。担心放任下去会造成伤害,就干脆把她摇醒了。”
“欸,可我听到说法是,不能这么粗暴地叫醒梦游的人。”月见月海搞错了重点,“所以她只是做噩梦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噩梦,我们反倒轻松了呢。”冥冥继续说道,“她本人坚信那不是做梦。她没有精神相关的家族病史,以前也从来没有过梦游症的表现。更关键的是,她回忆起来隐约在那个‘梦’里看见了浅野茱莉。”
月见月海聚精会神地听着,甚至还有些可惜怎么没有带点零食在身上。
“她之前没见过浅野茱莉?”
都跑到人家的船上工作了,不认识也说不过去吧。
“她当然见过,她见过的是照片里、报纸上的浅野茱莉,是不会动的浅野茱莉。”
这种超级大财阀的独生女意外去世,媒体报道上会刊登一两张照片。冥冥也曾瞄过一些,可眼下要让她回忆自然也是想不起来的。
“可那天晚上,在蓝绿色的月光下,她记忆里留存的画面是有着垂着双眼满脸忧伤、用优美嗓音唱着歌曲的浅野茱莉。”
月见月海倒吸了一口凉气。
并开始庆幸自己的嘴巴里没有吃东西,不然早就呛到到处乱喷。
“这么听下来像是浅野茱莉的地缚灵在作祟……会存在被束缚在海底的地缚灵吗?”
“谁知道呢。”
冥冥看起来并不赞同这种玩笑似的猜测,模棱两可地回复到,“就算真的是那样,距离到达诅咒作祟的地点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呢,做好事前准备比坐在这里浪费时间猜谜有用多了。”
月见月海若有所思地点头。
起身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临到门口猛地一个转身,举手示意,“冥冥前辈,我可以申请今晚在这里打地铺吗?”
无声的注视将月见月海盯得浑身不自在。
“就是,那个,两人的话方便戒备。”月见月海说服自己,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担心晚上自己也会同那位窗一样被梦游……绝对不是第一次飘在海洋上睡觉害怕!
你觉得呢?
冥冥用眼神反问,一边拿起便携电脑专心浏览起遍布花花绿绿折线的界面。
“反正离岸也没多长时间。怕黑的话就早些跳下船,时间还够游回去吃晚饭。”
“……晚安。”
一溜烟小跑回到自己的房间,嫌门锁不够保险的月见月海拿出两根衣架把门把手卡死。
开玩笑,比起夜游好几海里,智力大于五十的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月见月海腹诽。
可惜没人告诉这位“智力大于五十”的玩家,以他大于五十的体力值,哪怕再安几把锁顶多就是挥几拳的差距,更别提这几个加起来还没小拇指粗的铁丝了。
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月见月海思索片刻,很快恍然。
“再找点什么从内部顶住吧。”
转头又去搬运那个豪华的沙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