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躯体,却难以从中苏醒,无论使出怎么样的力气,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娘,你为何要这么对我,既然一开始就想让我嫁入皇家,又为何让我有另一番奇遇,你说啊。”
是因为我的自私与自以为是。
“玄礼,醒醒,别睡了。”
好熟悉的声音,映辰,是你吗,她张了张口却又不发一言,衍舟的这位情况,即使再梦里她也无法坦然面对这位昔日好友。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要说出来啊,不说我们怎么会知道。”
“是我们做错了吗。”
她不断的问着自己,也许在一开始,就应当断绝一切都联系,她们那一代的朋友也许有几个早亡,可大多还是有一些好结果的吧。
可她们的孩子,有许多甚至及笄前后,现在赵衍舟也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玄礼,她们是我们的孩子。”
穆玄礼感觉到有人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却无法抬头,看的也不真切。
“映辰,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若是我们严苛一点,是不是她们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她感受到肩颈间传来轻轻的触碰,是映辰在摇头,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们的孩子都没能活下去,包括映辰也是,为什么。
在北疆已经习惯了生死,可是为什么要连最亲的人,甚至没有生活在刀尖下的人也要逝去。
她只是想让小钰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伯母,我没看过几本书,也没有练过什么武,琴棋书画也不怎么会,唯有管家是一把好手。”
“疏玥,怎么了。”
“京城人人都说,是李家高攀了这门婚事,国公府的侯爷相貌英俊,仪表不凡。”
“待人温和有礼,家境殷实,实乃良配,穆伯母,若是我哭闹不肯,世人只会觉得我不识好歹。”
“更别提况母亲与娘家早已离心,伯母,您说我该嫁吗。”
“疏玥若是不愿意,没有人愿意逼你的,我们都会帮你。”
“玄礼,我们真的死心了吗。”
“我们真的已经彻底认命了,不在挣扎了吗。”
陆映辰的声音仿佛在心底响起,她的朋友,她的母亲,她的孩子,又有谁是真的认命了呢,
她们真的可以接受浑浑噩噩的一生吗。
“将军,谢谢您!”
“我以后一定要成为像您一样厉害的英雄,将那些欺辱我们的人都赶走。”
就像老夫人,向朝廷妥协,向姜家妥协的沈老夫人,让她成为能在北疆傲游的鹰,
陆家的老夫人,陆映辰的母亲,让陆映辰有了自由自在的灵魂。
一代又一代,哪怕将她们囚于内宅,如疏玥那般,不善文武,破旧不堪的匕首,在那场宴会上不停抖动的双手,却用尽全身力气,意图去冲破牢笼。
“穆将军,希望您能允诺这个计划。”
心中言辞恳切,她却无情拒绝,
“衍舟,你是映辰的女儿,我无法拿你去冒险。”
“将军,身为一名将士,这是我理应做的事情,我早有觉悟。”
“将军,北疆不止有我,还有千千万万个与我一样的人。”
“衔羽,衔羽。”
赵衍舟在睡梦中被吵醒,她想起了寄给穆将军的书信,真的写了许久,才得到同意的申请,寄信的银子是真的贵啊,心疼。
“怎么今日只有你来。”
赵衍舟看着来探望的季野,
“我来看你就知足吧,都养伤呢动弹不得,话说这次进牢里感觉如何。”
“挺好的,一回生,二回熟,我这都第三回了,跟回家似的,心里门儿清放心。”
“正经点,你这次不会真的有事吧。”
“我可听他们说要将你押解回京,听候发落。”
“连带着你的家人都被牵连了。”
“没事儿,他们可顾不上看我的家人,而且去我家抓的那几个,都是自己人的兵,不过几天的功夫罢了。”
“你真的没有骗我们,沈南星那家伙可是一直吵吵嚷嚷的,她不信,爬都爬不起来了还想来问你。”
“真的没事,该杀的人没杀了,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而且这段时间,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是我击退的敌军,又营救了将军。”
“这么多场仗,该看见的人都看见了,将军想要灭口这要杀的人都多了。”
“真的不会有什么吗。”
“不会的,京城我熟,我可是在那边长大的,不会有事的。”
“就是做做样子,说不定论功行赏,我还能去混个统帅当当。”
“好,那我们在北疆等你回来。”
“嗯,等我回来。”
赵衍舟感受着身上的伤口,作为怪物可真好啊,伤口愈合的真快,
就是苦了沈南星她们,现在还在养伤。
不过,姜迟的时间应当所剩不多了,无论下一任接班的是穆将军还是姜承宇,北疆会有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