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幸好夏天想问的不是时空穿梭的真相,而只是介意他有没有跟别人好。
江海心里得意了一秒,一时间笑得有些嚣张。
“笑什么,我问你话呢!”夏天怨怼地看着他,上身从驾驶座倾过来,“你说实话。”
“没有,”江海转过头,表情严肃坚定、不容置疑,他停顿了一下,“小天,我不仅没有乱搞,而且身边从来都没有过别人,你相信我吗?”
听到这个答案,夏天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其实心里忍不住地雀跃。
他又收敛着开心,质问道:“可是你跟你那个秘书…就递个文件,手都快黏在一起了。”
“他是直男。”江海说着,解锁手机,几下把秘书的朋友圈翻出来,“人家有女朋友。喏,自己看。”
他坦坦荡荡把手机递过去,任凭夏天检查。
夏天扁扁嘴,抬起手把手机推了回去:“诶呀谁要看啊!”他嘴上不屑,耳根却悄悄地红了,嘀咕着又追问了一句,“那那天大晚上找你的那个男的呢?”
“什么时候?”
“你第一次送我回家的时候。”夏天眼神依旧倔强,但语气已经不像方才那么冷硬。
“那个啊,是个短剧导演,从海天映画刚成立的时候就合作的,后来就处成朋友了。”江海说。
“少给我避重就轻,”夏天不依不饶,“你问人家想不想你,对面还说让你带我一块玩,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嚯,记得这么清楚。
江海非但没急,反而轻轻一笑,他仰在座椅上,淡定地说:“一块玩,就是一起喝酒喝到天亮,你以为呢?至于…我故意说容易误会的话…”他低下头,声音微微发哑,“那都是为了气你的,想看看你吃不吃醋,还有没有一丁点在意我。”
夏天又有些炸毛:“你故意气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
其实江海还记得,那天夏天蹲在路边地上,肩膀抖着,好像在哭,而他开着车扬长而去,从后视镜里看到这幅画面时,仿佛撕开了伤口的结痂,又痛又爽。
当时是爱恨交织,而现在想来,只有绵长的歉意。
“我当时主要是为了报复,你不知道,你——”江海又说错了,他叹了口气,改称呼道,“夏云霄当年离开我的时候,有多狠、多决绝,我那时候人都是疯的,真想找个天台跳下去算了。”
“说得好像你为了我而活似的。”夏天声音轻得几不可闻,“那你就可以这么对我?”
江海后悔极了,双手抓住夏天的手,忙不迭地辩白道:“小天,早知道是你,我肯定不会让你这么难过的。”
他说完,又陷入短暂的沉默。江海意识到自己说的“早知道是你”是错的——难得是夏云霄,他就该那样对待吗?
从前江海以为可以把爱人一分为二,爱其中的一部分,而恨另外一部分,可现在他知道他错了,夏天的坚韧和脆弱是一体两面,他爱的不是身份,不是名字,也不是某一个特定年龄的他,而是夏天这个人啊。
夏天甩开他的手,眼睛滴溜溜瞪着他,鼻尖微红:“真是和你的意,我生气得不行。”
他承认自己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江海忍不住又刮了一下他鼻尖,凑过去温声问道:“那现在呢?怎么哄才能好些?”
“一点都没好,”夏天傲娇地梗着脖子,“你只好重新追我了。”
“没问题啊,那我就重新追你一次。”
说罢,江海信心满满地笑了,他伸出左臂,越过卡车那巨大的变速箱,去握住夏天的手。
指尖一碰,他就蹙了蹙眉——好冰。
“对了,就知道你最怕冷,我给你带了件风衣。”他说完便下车,从自己的那辆吉普里取出浅灰色的风衣,又回来温柔地替夏天披上。
夏天没拒绝,但还是抿着嘴,眉眼带着点骄矜。
江海得寸进尺,手从衣摆下慢慢伸进去,耍赖一样,五指慢慢地摸索着挤进他指缝。
这次夏天任由他握着,没有挣脱。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车厢里安静得能听到远处牧区的牛铃声。卡车停在这片辽阔草原之中,玻璃被打湿了一层水雾,透过它望出去,世界很朦胧,像打了柔焦的老电影。
外面的天彻底亮了,天边的淡粉色渐渐消失。
看着初升的红日,夏天突然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是来乌兰布统拍戏的:“哎呀!都天亮了!现在几点了?”
“六点。”江海看了眼表。
“我的天呐,我七点要化妆!”夏天惊叫一声,一边说,一边掀开风衣急匆匆地准备开火,“这车挺慢的,我昨天开了好久才到这。你快下来,跟我一块弄那个摇把,我得把车开回去,不然被他们知道了多尴尬啊。”
江海忍不住笑了:“这是道具是不是?我来开回去吧,你再睡一会。”
“你不也没睡觉吗?”
“我又不拍戏,脸肿点也没人说我。”江海说。
“那你的车怎么办?”
“嗯,我司机不在,只能麻烦小吴跟你的司机师傅,来把我的车开回去了。”
夏天翻了个白眼,抬起胳膊肘击江海,娇嗔道:“又是吴明,他是你的间谍吧?真是的!我要扣他工资。”